谢恒亚看了她一眼,便举起杯与她碰了碰。他的态度是温和的,对她相当客气,可从头到尾却一言不发。
想起她曾经给予的那么深的伤害,他实在无话可说。
李宛若心中大喜,认为他这是无言的原谅,表示已经不再计较过去那些事了,也就是说,他们有了重新开始的希望。她正想得寸进尺,利用谢恒亚不愿当众让她难堪的心理,让他默许更多,一旁的孙信诚见状,暗中给自己的员工们使了个眼色。
几个年轻人立刻会意,马上端着酒杯围过去,笑着要与她掷骰子赌酒。那几个男孩形象气质俱佳,态度温柔,声音动听,浑身都洋溢着青chūn气息,哄得李宛若兴致大起,便与他们推杯换盏,豪饮起来,顿时包间里笑声一片,十分热闹。
谢恒亚很感谢孙信诚的善解人意,及时拔刀相助,便拿着杯子碰了碰他放在茶几上的酒杯,然后喝下。孙信诚微笑,什么也没说,端起杯一饮而尽。
一直玩到半夜两点多,场面始终很是热闹。李宛若和那些年轻人喝光了三瓶伏特加,终于笑着醉倒。孙信诚这才吩咐孙信哲买单,向几个年轻人道了辛苦,发了丰厚的辛苦费,让他们各自回家休息。
出了歌城,孙信哲和赵世军负责送李宛若回酒店,孙信诚便和谢恒亚同车回烟霞山庄。
他们沿着河滨大道疾驶,周围很安静,两旁的高楼只有寥寥几间窗户透着灯光,城市的人们大多陷入沉睡。谢恒亚放松地靠着车座,将车窗放下一点,任夜风chuī拂。
孙信诚稳稳地开着车,忽然问:“兄弟,你是不是恋爱了?”
谢恒亚一怔,微笑着看向他,“怎么这么问?”
“看着像。”孙信诚嘿嘿直笑,“这两天你总有些神思恍惚。昨晚那么失常,今天又完全恢复了常态,神qíng间总是隐隐带着欢喜,你以前从不这样,除了恋爱,我想不出别的原因。说吧,兄弟,是不是找着心上人了?”
谢恒亚沉吟片刻,笑着说:“这事说来话长,今天太晚了,改天吧,我们找个时间,我一五一十地告诉你。”
“你这不是吊人胃口嘛,太不厚道了。”孙信诚摇头,“反正还要半小时才能到家,再长的故事,有半小时也应该说清楚了。”
谢恒亚想了想,微笑着开口道:“其实这事有点戏剧化。我跟她是网友,我们在网络上认识,聊了很长时间,觉得很投机,我提出见面,她就答应了。见过之后,我们觉得可以试着在现实中发展,就渐渐jiāo往起来。后来感qíng越来越好,我很喜欢她,我想她也一样。我们最近准备搬到一起住,尝试一下同居生活。如果没有原则上的分歧,我是打算和她结婚的。”
“就这么简单?”孙信诚笑道,“真没想到,你还会搞网恋,倒挺会赶cháo流的。”
“纯属偶然。”谢恒亚看着外面安静的夜色,想着那些寂寞的日子,心里轻轻叹息了一声。如果不是那种蚀骨剜心的孤独感,他怎么会上网聊天,又怎么可能想要在一个虚幻的陌生人的言语中找寻安慰,更不可能约见一个未知的女人。这一切,仿佛冥冥中自有天意。
孙信诚欣慰地说:“那就好,你能定下心来,我也替你高兴。你安排个时间吧,让我见见未来的弟妹。”
“好,我回去和她商量一下。”
孙信诚忽然想起曾经想为他做大媒的事,忍不住笑道:“我当初还想撮合你和镜象中国的虞总,现在看来是白cao心了。”
“怎么会是白cao心?做兄弟的一直很感激你这个大哥。”谢恒亚很诚恳地看着他,“抛开事业上对我的帮助不说,你的话一直都对我有很大启发,为我指明道路,帮我下定决心,这对我的人生实在太重要了。诚哥,谢谢你。”
他忽然如此郑重,倒让孙信诚有些无法招架,“哎,搞这么正式gān什么?兄弟,你有今天,全靠你自己,我是很欣赏你的,所以才希望你能过得好。”
“嗯,我会的。”谢恒亚愉悦的笑着,话锋一转,开始反攻,“诚哥,你别老说我,你自己也单身这么久了,也该考虑找一个了吧?”
“我跟你不一样。”孙信诚洒脱地说,“我毕竟是离过婚的,还有一个半大不小的儿子,如果不是为了我的钱,是个好姑娘肯定会有顾虑。再说,我也想找个好老婆,安安稳稳地过后半辈子,不想再折腾。常言说得好:女人越离越胆大,男人越离越害怕。离过婚的男人总会谨慎很多,不像未婚的年轻人,胆子比我们要大得多。譬如说你吧,看着那么稳重的一个人,居然会去见网友,而且还真的有了感qíng,我真是想都不敢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