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为他好,只盼别白费了我一番心思。”毛东西却是认真,低声感慨着,小心翼翼追了上去。
溪囊狐疑地看着他们的背影,眉头微蹙也不多说话了。
昊天低着头,安安静静地走着,手中不知何时出现了一枚漂亮的紫冰晶,不似一般紫冰晶的菱形,而是小鱼儿的形状,雕得jīng致小巧,紫光就隐在鱼尾巴上,好看极了。
能雕出如此小巧的鱼儿,且不留一点瑕疵,保留了紫光,这得费多少心思呢?
紫冰晶鱼儿吊坠仍旧是系在玉石项链上,他就把玩在手中,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要留一枚紫冰晶,也不知道为什么要雕这样到东西,只本能一般地觉得她看了,应该会开心吧。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不自觉地想着办法要哄她开心,连他自己都没有察觉道。
终于,他收起了那鱼儿项梁,止步在晴阁门口。
此时的晴阁,犹如一间小黑屋,温馨不再,明亮不再,石墙瓦顶,同魔宫里的一切冰雕宫殿是如此的不协调。
他就静静地站在敞开的大门前,眸中冷意越来越浓。
他终于明白了她为什么要跟他要紫冰晶,不是为了林鸢,而是为了若离。
她拿紫冰晶只为救若离,而若离之所以能恢复如初,便是因为服了炎毒。
这时候才发现,她偷了他的随身携带的三朵炎毒。
一切早有预谋,从她带溪囊回来开始,她说的每一句话,都是为了一个目的,带她的小主人走,还暗淡的世界留给他。
心,疼了,比起腹部被相思弦she中至今未痊愈的伤口还疼。
就这么突然而然,他想吃她曾经为他点的一道名唤醋溜的菜,隐隐地似乎明白了那个滋味,却又还是不太懂。
正文 【修罗弩现】
冷清的修罗界里,只有琉璃和若离两人守着如群山起伏的宫殿楼宇。
从那天晚上开始至今,已经三日三夜了,他们都还未清晰gān净宫殿里的血迹。
几乎是血染整个王宫,石柱,墙壁,石阶,各种摆设、垂帘,无一例外全是gān了的血迹。
所有多余的东西全部清空了,空dàngdàng的宫殿里,琉璃和若离正徒手一点一点的清洗着地板。
这是琉璃的主意,她至今一句话都不说,双手都磨出来水泡,仍旧将地板上的大理石一块一块擦过去。
衣袖高挽,裙角撩起,三千墨发挽起,赤着莲足,来来回回地提水,趴在地上来来回回地擦拭,看得若离心都疼了。
“璃儿,算了,是修罗没有这个能耐自保,跟你没关系,彼岸要找来,找谁都一样,不是你带他来的。”若离安慰道,他怎么会知道琉璃有九命,怎么会知道彼岸就只冲着琉璃来的,怎么能明白得了琉璃此时此刻的自责和内疚?
他只当琉璃怪自己没有告知他彼岸的出现。
“得赶紧洗gān净了,这样到处都是血迹,到处都是血腥味的宫殿,不是修罗!不是我们的修罗。”琉璃说着,仍旧埋头,拼命地擦,就连手背都红了。
“好!全都洗gān净了!必须亲手洗gān净了。”若离认真地说罢,亦是取了麻布,徒手擦地。
两个人就这么在修罗界待了一个多月,日夜不休终于是将整片王宫都洗得gāngān净净了。
几乎是累到了虚弱,若离四脚朝天仰躺在大殿中,身旁那永不熄灭的红莲烈火熊熊燃烧着,即便是烈火如此,靠得再近都不会觉得热。
他那清俊的脸上脏兮兮的,唇畔却噙着笑,很是gān净的笑容。
即便是累到了极点,琉璃都还是睡不着,忙了一个月,也想了一个月,她该怎么办?
她和小主人该怎么办?
上有天帝,下有昊天和彼岸,她和小主人就算是一直躲在修罗,终有一日也是会有事qíng找上门来了的。
转身,挨着烈火曲起双膝坐着,晶莹剔透如琉璃的双眸被眼前的烈火都染成了火红,她缓缓伸手,手背上渐渐地开出了三朵火焰来,比眼前的烈火要暗淡不少,却十分的炙热,那种热并非火热,而像是一种毒药一样,令人灼烧感渐浓。
这是在去猎场的路上她趁昊天不注意偷来的,她不得不小心谨慎,紫冰晶毕竟有限,若是紫冰晶救不了若离,还有这炎毒可续命。
愣愣地看着炎火许久,似乎下了一个很大的决心一样,突然深呼吸。
若离睡着正熟,懒懒地翻了个身,并没有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