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长恭想了想,不由得笑道:“果然好计。”
韩子高立刻说:“卑职愿做先锋,率火弩手先上。”
顾欢随即求战,“卑职愿率攻城队协同。”
段韶笑了,“你们这两位小顾将军倒是抢得快。”
高长恭环视着身旁这几位跃跃yù试的将军,便下令:“相愿,你率三万人马去断南道。大哥,你带火弩手,我和欢儿率攻城队协同。太师率队在山下督战。”
尉相愿、韩子高与顾欢立刻答道:“是。”
段韶爬了这么久的山,已然觉得心口有些不适,这时也不逞qiáng,轻笑道:“现在是你们的天下了,我就坐山观虎斗吧。”
高长恭傲然地说:“我们是虎,他们是虫。”
段韶忍俊不禁,“对,是这样。”
顾欢心细如发,对段韶的身体比较担心,这时发现他说话气促微喘,脸色也有些发白,嘴唇略紫,似乎是心疾发作的前兆,不由得大骇,立刻关切地道:“义父,我们这就下去吧。长恭,你背我义父下山。”
段韶正要说不用,高长恭已经注意到他脸色不好,马上说:“太师,我们走。上山容易下山难,你身子似有不适,还是我来背你吧。”
韩子高也道:“是啊,太师,战事将起,你可千万不能有何闪失。我和二弟轮流背你下山,不妨事的。”
几个人二话不说,便把段韶搀扶着,硬放到高长恭背上。
山势险峻,对面还有敌人,段韶也不敢闹出太大动静,而且他确实感觉已筋疲力尽,料想自己多半难以支撑着下山,便只好听他们的话,由着高长恭将自己背下去。
尉相愿和另外两名副将在前面先行,高长恭跟着,韩子高和顾欢在他身后保护,一行人小心翼翼地慢慢下山。
走到一半,高长恭已是汗如雨下,脚下却依然稳健,一步一步踩得很实,尽力不让段韶感到颠簸。
韩子高在后面轻声说:“二弟,我来吧。”
高长恭却道:“山道狭窄,换来换去的太危险,也太折腾。我没事,大哥不必担心。”
他们很自然地称兄道弟,前面走着的几位将军均是心中惊讶,对那位美得不似凡人的突然冒出来的大将军不禁刮目相看,只是表面上努力控制,都没有表现出异样来。
段韶揽住高长恭的肩颈,对他很是过意不去,心里却暖融融的,十分感动。不过,负重走这样艰险的山路,最忌分心,因此他什么也没说,只是稳住身形,不给高长恭添乱。
直到夕阳西下,他们才到达山脚。
huáng昏的风轻轻chuī过,带着丝丝凉意。高长恭已是汗透重衣,这时迎风而行,感觉舒慡,顿时jīng神一振,坚持着继续往前走。
段韶轻声说:“长恭,已经到了平地,放我下来吧。”
高长恭仿若未闻,一直走到他们留在山下由亲兵看守的战马前,这才慢慢把他放下。韩子高与顾欢搀扶着段韶,看着他稳稳地站到地上,没有什么异样的qíng形出现,这才放下心来。
高长恭抹了一把脸上的汗,与他们一起骑上马。一行人轻快地往齐军营帐走去,心里满是临战前的兴奋与自信。
夕阳将他们的身形染成耀眼的金色。有一队大雁在天上排成人字,向北飞去,间或发出几声长长的鸣叫。空气中有淡淡的微熏,是营帐中柴糙燃烧的气息,给人踏实的感觉。
高长恭愉快地对段韶说:“我喜欢军营,就像是回到了家。”
“是啊,我也一样。”段韶含笑点头,“觉得军营更像自己的家。”
其他几位将军也纷纷表示赞同。
顾欢走在韩子高身边,对他笑道:“我也喜欢军队。这里充满豪气、义气、侠气,大家相处得也单纯,是非善恶分明,日子过得很开心。”
韩子高轻轻颔首,“是啊,我也一样,qíng愿在沙场上浴血奋战,不喜欢在朝堂上跟人耍手段,斗心眼,太累,没意思。”
顾欢感同身受,点头称是。
回到军营,他们到大帐里坐下,继续商议行动细节。
韩子高肃然道:“刚才在山上,其势不容多言,因此卑职未能尽述心中所想。卑职以为,火弩队与攻城队不必分开,因为弩箭并不要求she术有多qiáng,只要会cao作就行,我们又用火弩,那就更不必要求jīng准,只要she上城垒或城中便可。所以,我们可以从苍头、犀角两队中挑选she术较佳的人组成火弩队,同时也是攻城队。他们先用火弩,待敌人难以招架之时立即冲锋,便可一鼓作气,攻上城头。这样一来,我们就可以避免两队之间的衔接出现疏漏,行动可确保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