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与你同欢_作者:临渊鱼儿(104)

  姐夫?

  温千树疑惑极了。

  妈妈在旁边落泪,继父柔声安慰她,“哭什么,这是繁繁的大好日子,你该感到高兴才是。”

  白雪歌小女人似的倚在周暮山旁边,娇滴滴地笑,“繁繁,你是不是开心傻了?”

  大家都笑。

  只有她感觉自己是个局外人,很快就被送上了花轿。

  花轿一路到了山里,路不平,晃得温千树昏昏yù睡,眼皮越来越重,慢慢地失去了知觉。

  她是生生闷醒的。

  她发现自己睡在棺木里,四块坚固的木头将她死死地钉住,她大喊、捶打、挣扎,在越来越稀薄的空气里奄奄一息,在那么一瞬,她忽然明白过来,一切都无济于事了。

  空气、希望和她都被判了死刑。

  她重新闭上眼,安静地等待结果。

  时间跟着心跳声一点点流逝。

  “繁繁!”

  空气和声音一同灌进来,震耳yù聋,心跳yù崩,她难以置信地看着出现在上方的人,大滴的泪从眼角滑落,“爸爸!”

  她知道的啊。

  她怎么会忘了呢?

  无论发生什么事,这个男人都会奋不顾身、披荆斩棘,只为她而来。

  她在爸爸怀里放声大哭。

  千敏之抚着她后背,“繁繁别怕,不怕啊,是爸爸。”

  她终于止住了泪,却听他说,“爸爸要去一个很远很远的地方,你一定要好好的啊。”

  “可不可以不要走。”

  再没有声音回答她。

  温千树吸吸鼻子,眼前还是一片昏暗,对面盛千粥和杨小阳背靠背睡着了,耳边有濡湿气息凑近,“做噩梦了?”

  她这才察觉自己紧攥着他的手,连忙松开,却被他轻轻反握住,“繁繁。”

  “我梦见我爸爸了。”

  霍寒环在她腰上的手不知觉收紧,难怪她在梦中那般无助,那声低泣仿佛仍在耳边,刺得他的心也跟着疼了一下,“只是梦,没事的。”

  声音低得只有彼此才能听见,“我在,一直都在。”

  应该是之前听过冥婚新娘的事,所以才做了这样的梦,那时她就想,如果是自己有这种遭遇,爸爸哪怕拼了命也一定会来救她的。

  “霍寒,我是不是很不孝。”她那会还是太任xing了,平白làng费掉了那么多的时间。

  “没有的事,”他晃了晃两人相扣的手,“亲qíng没有对错之分,父母的爱比山高比海深,无论发生什么,我相信你爸爸,一定为你感到骄傲。”

  她想起他母亲为追随父亲抛下他们兄妹的事,当年那么柔嫩的肩膀,硬是挑起了一个家,他始终比她坚韧太多。

  “你有怪过你妈妈吗?”

  多年的艰辛只化作了唇边一丝云淡风轻的笑,霍寒摇摇头,“从来没有。”

  他说没有,那就是全然没有。

  温千树用力咬住牙根。她怪过,怨过、恨过。

  外人眼中的完美家庭,其实都是靠谎言堆积出来的。

  爸爸在酒店出轨被人当场发现,他对妻子只有一句苍白的jiāo待,“对不起,我们离婚吧。”

  妈妈一时难以接受,拖了三个月才办离婚。

  离婚第二天,爸爸和他的qíng人领了证,讽刺的是,离婚一个月,妈妈发现自己怀了两个月的身孕,也火速和孩子生父周潜重组了家庭。

  一个家,就这样支离破碎。

  从始至终,没有人来问过她的想法,最后法院把她判给了爸爸。

  她却谁也不想跟,开始四处漂泊,流làng。

  如果没有当年的离家出走,她也不会遇见一个这么好的男人。

  经年后,因果循环,谁是谁非,如何来断?

  “霍寒,”温千树仰头看他,“以后,我也谁都不怪了,挺累的。”

  “嗯。”他亲亲她脸颊,“腿还疼吗?”

  “还有点儿,再揉揉。”带着点鼻音,听起来像撒娇,格外让人受用。

  此时天色已晚,雨也下得小了些,所长那边终于有了消息,人员都已经集合,清点完人数,就等着分配任务了。

  因为对方是穷凶极恶之徒,镇政府组织的民兵团只挑了几个较有经验的过来,加上派出所的人,加起来也不过十个出头,这防线还是太薄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