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禧闻言如遭雷击,此时再来责怪自己不该依了她的话送药进宫已经悔之晚矣,他一心只想进宫去见她,别的他什么都顾不得了。
而小夜宫中,千离正在和綦连采儿怄气,好好一碗药,她的采儿姐姐却不小心给打翻在地,千离赌气说采儿是故意的,采儿也来了气,本来她不是有心弄翻药碗,此时事qíng已成定局,她也懒得和千离解释那么多,反正她也不想看千离把孩子拿掉,这不正是天意要留这孩子,她就背了这黑锅又如何,而且千离这人的气长不了,最长也就是睡一觉,第二天早上起chuáng绝对忘完。
知道采儿把打胎药弄洒时千离内里其实是松了一口气的,她也不想流掉肚子里这块ròu,只是这禁忌之子是留不得的。
此时千离也没有别的办法,药酒那么一副,再要就得重新叫宫外人偷运进宫,又得等十天半个月。
这拖得越久,越不容易将孩子拿掉。
千离叹口气,不再去想这些心烦的事儿,兀自回寝宫,倒塌上就睡。
她这些日子就跟睡不醒似的,随时都想睡,但身子比以前燥热,又睡不踏实,才睡下没多久,她忽然觉得有人挨上了她的chuáng榻。
她对姬仲羽撒谎说来了葵水,轰了他大王夫君回自己的寝宫休息,并让其这几日别来缠她,一来她是不想让他知道她怀了身孕,她怕他会为难;二来打胎会落红,她不想让他看见她憔悴苍白的模样。
仲羽的气息她早已熟悉,这个拥住她的男人明显不是她的大王夫君。
“是谁?”千离猛然惊醒。
“是我,千禧。”黑暗中传来一道熟悉飘逸又带点焦急的男声。
“二师兄!你怎么会在我寝宫?”
“是你派人来告诉我,说想见我最后一面的。”
“我没有派过任何人,而且,我还活的好端端的,什么最后一面,别乱咒我。”好不容易从王陵里捡回一条命,她可不想再丢了。
两人同时沉默,心里都想到自己可能中招了,可还没等他们有动作,殿外忽然亮起无数灯火,火光投过窗户纸竟把殿内都照得敞亮。
寝宫的门扉被人qiáng行撞开,一人带着满脸冷冽和yīn霾迈进寝殿,当看见自己的女人只着一件薄透纱衣被别的男人抱在怀里时,他直想砍了那男人的脑袋。他听不进任何解释,当即命人将千禧拖出去砍了,他不能忍受自己最信任的人做出这等背叛他的事。
千禧这个时候也知道他们中了别人的陷阱,可姬仲羽人在气头上,什么都听不进去,他被人押出去时只对姬仲羽道:“是我qíng不自禁,不怪千离,她没做任何对不起你的事。”
“带下去!”姬仲羽一声沉怒,禁卫赶紧将千禧押走。
千离见了忙下榻,扯住姬仲羽的衣袖道:“仲羽,你误会了……”
“误会?”他薄唇溢出轻哼,一手将她环住,一手探到她身下抚弄,“来月事是假,想和那个男人温存才是真吧?”
“不是的,我和千禧清清白白……”
“清白?”姬仲羽将千离推开,掷下一包东西在她面前,油纸包中是一堆黑乎乎的中药残渣,他jīng通药理,那些残渣是些什么东西有何用途他一看便知。“你怀了宠奴的孩子,怕朕知晓才想偷偷打掉孩子对吧?”王室血脉不可能混淆,孩子一出生第一件事就是做血祭,纸是包不住火的。
“不是,不是!我腹中的孩子是你的。仲羽你先收回死令,别杀二师兄,你真的误会他了。”千离也急了,看千禧被带下去砍头,她着急地向姬仲羽求qíng。
哪知这个时候说什么都是火上浇油,他只信自己亲眼所见,她和别的男人半夜私会,“朕不会再相信你的话,若是真怀了朕的骨ròu你为何还要拿掉,为什么?”他近乎bào怒的狂吼,震得她瑟瑟发抖。
她瞒他,她骗他,她背叛他。
他就怕自己一时冲动,就那样掐断她的脖子,所以他仓惶逃出小夜宫,只吩咐人严守小夜宫,不许任何人进出。
当夜姬仲羽没有回自己的寝宫,而是去了他母后曾经所居的韶华宫,这座宫殿自从他母后过世后一直没有人在住进去,但却有人天天打理,以前都是吉尚宫在做这些琐事,而他懂事后,就常和王姐姬伯雅来韶华宫坐坐,宫中一应事物都照母后生前时的喜好来摆放,好让他们睹物思人,虽然他从未看过母后长什么样,但他所听到的母后的许多事都让他深知一个女人的不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