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以前封雍两国边界处,界牌已被废除,此时漓江两岸边民来往频繁,漓江上渡船、商船络绎不绝,甚至还有好些游船或画舫停靠在江边渡口,一派繁荣热闹之象。
一辆马车驶到渡口,停车后从车内走出一位锦衣公子,下了车,公子抬袖遮在额前,挡住刺眼的阳光,并轻踹了身旁小厮一脚,后者骂骂咧咧撑起一把青竹伞,替娇贵公子遮阳。
公子立在伞yīn下,才闲适地亮出一把雅致的折扇,扇面一开,慢摇起来,步履悠然,翩然步向一艘画舫。
走了几步,俊美公子却发现身后撑伞的小厮没有跟上,遂又停下脚步,转身回瞪,正值此时,画舫上早有一身着红色劲装的女子飞奔而至,扑到偏偏佳公子身上挂住。
美公子先是一怔,随即也将女子环住,身子一低,脖子一缩,将头埋进女子高耸的胸部间,周围过往路人皆停步注目,只道好一位风流人儿。
“别把鼻涕泪珠儿落在我身上,小心老娘揍你。”綦连采儿揪住公子的后衣领,yù将人拎开,后者摇摇头不松手,只露出一双红通通的眼睛,一脸委屈样。綦连采儿霎时心就软了,柔下声嗓:“那么大的人了还使xing子,在这大庭广众下也不怕丢人。”
说着綦连采儿将人给扶正,抢过小厮手里的青竹伞,小心给公子撑着。并数落那小厮两句:“怎么这么笨,撑个伞都不会。”
小厮呛声:“又不是见不得光的人,尽做些无聊事。”
看小厮那拽样,綦连采儿皱起眉头睇向公子:“你身边的人可都比你这主子气派,让这些人伺候,怕是受了不少苦吧?”
白皮公子许是想起什么不太好的回忆,脸上有些黑,叹了口浊气:“还好,经过采儿姐姐过去那番调教,还应付的过去。”
“就知道糗我。”綦连采儿握起拳头就敲在多嘴公子头上,看似来势凶猛,落下去时却意外轻柔。
綦连采儿将公子迎上画舫,让进舱内让其休息后才回转身拦住跟在公子身后的小厮:“你过来。”
将人叫到隔间,让小厮坐下后,綦连采儿才做出一副大姐大的模样:“我不知道她为什么选中你跟在她身边,我只知道她会带在身边的人都是她信任或者说是信赖的人。她喜欢你才会留你在身边,虽然她留人的方式我不敢苟同,不过怎么说好呢……”綦连采儿似想起了以前,猛然甩甩头,嘿嘿一笑:“不提也罢,反正结果是一样的。”
“什么结果?”做小厮打扮的皇甫焱追问道。
綦连采儿玩弄着手里的鞭梢,不经意回道:“你会死心塌地地追随她。”就和她一样愿为那女人倾尽一切。
皇甫焱想嗤之以鼻,可正yù开口却发觉自己正是被那女人牵着鼻子在走,于是又立即禁口。
她竟然带着那女人私下脱离禁军队伍,她甚至不敢想象若是禁军知道皇帝陛下不知所踪,会有怎样的后果?摄政王说不定会将她挫骨扬灰哩。但愿这一路上莫要有人发觉皇驾中的女帝是姐姐皇甫淼所扮。
她不该一时头脑发热跟着这个女人冒险,可骨子里却让她选择了铤而走险,她真的想亲眼所见这个女人如何扭转乾坤,她隐隐觉得这个女人能做上女帝并非只是机缘巧合。就像眼前这个红衣女子所说的,这个女人有让人为她卖命的魅力。
想那一夜她发高热,硬是挺了过去没宣御医,且不说她什么心思,光是她不屈不挠的倔qiángxing子就让她另眼相看,想来她也是xing烈如炎之人。
綦连采儿见皇甫焱脸上yīn晴不定,只是了然一笑,转过身找主子去了。
自从和千离一别,她便和风花雪月通过禧公建立在全国的消息网暗中搜罗qíng报,千离的一举一动皆有风声透进她们耳中,所以就连千离私自离开禁军队伍,她也知道在渡口来堵截她。
没有人时刻监视着,千离觉得自在多了,不仅坐姿随xing,就连面上都轻松许多。
“我皇姐她还……好吗?”千离觉得实在不该用好这个字眼,她姐姐的一生已然已经毁了,如何又能好的起来。
“想不到罗浩竟是个温柔又细致的男人,我若是有这样的男人陪在身边,就算让我神志不清一辈子我也甘愿。”綦连采儿回道,她觉得姬伯雅终究还是幸运的,至少她能和心爱的人相守。总好过千离,相知之人不该相爱,相爱之人不能相守,她望着千离的眼神渐渐充满了疼惜,这个女人的命好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