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她不能抱抱这软绵绵的小子,她真的太虚弱了,连自己的亲子她都承受不起,皇甫森将无痕抱来时只许女帝搁在身边看护。
千离只是拿手指拨弄孩儿的唇沿,小家伙咕哝着薄而嫩的唇,口水沾湿了她玉嫩的指尖。
皇甫鑫不明白女帝为何要来摘星楼,夜深风寒,她实在挂心她的伤势。正要劝谏时,却发现城内无数火把如火龙一般向摘星楼下涌来。
“去看看,最先到的是哪一路人马?”千离并未将目光从幼子身上挪开,她不听皇甫森的劝,硬是将小痕儿抱进怀里。
千离轻轻拂开自己胸前的衣襟,将一团儿柔软鼓胀送到孩儿嘴边,小痕儿眯着眼可是却条件反she一般张开嘴吮吸起来。
她轻托孩儿的脸庞一脸慈爱,月光下她唇角微颤:“朕拼死生下你,也喂养过你这辈子朕不欠你了。”
话音刚落,一队军士簇拥着皇太后登上摘星楼,一上楼便让人抢皇子,千离周遭的禁卫军虽然不多,但在皇甫鑫的指挥下一个个皆涌现出拼死相护的决心和勇气,竟叫展少昊的羽林军无法近前。
这禁卫军和羽林军不同,禁卫军是皇帝的亲卫队,而羽林军则是文臣主要是丞相调动的维护朝政的军队。
“灵瑶,什么时候你可以在朕的面前如此放肆的?不论是曾经还是现在,朕总是骑在你的头上,你有多恨朕,朕心知肚明。”不等灵瑶发难,千离先发作起来。
“你算什么女皇帝,没有我儿摄政王的拥戴跟辅佐,你不过就是个被男人睡惯了的娼jì。把皇朝未来的储君jiāo给哀家,你继续做你的傀儡皇帝。”灵瑶yù上前,身旁展少昊悄然将其拉住。
千离只顾给痕儿喂奶,隔着轻纱帐。她不住唏嘘道:“皇太后可能还没弄清楚状况,朕是娼也好,是帝也罢,睡朕的可是你的儿子,贬低我你的宝贝摄政王岂不也受连累?”
灵瑶气得浑身发抖,对于轩辕无尘,她是怒其不争。
“好了,你也不要跟哀家斗气。”灵瑶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怒火,“你诞下皇嗣,是社稷之福,皇孙还小,让哀家带他回宫,你身体羸弱,皇孙就由哀家带在身边抚育,你放心,哀家虽然不喜欢你,可是这毕竟是哀家的孙子,哀家会疼爱他的……”
“然后再造一个轩辕无尘出来?”千离打断灵瑶的话质问道。无尘偏激、好qiáng斗狠的xing格全都拜她这个争名逐利的母亲所赐。
千离费力地下辇,缓缓步到摘星楼边呈凹凸形的女儿墙边,女儿墙比起城垣要低矮许多,所以千离很容便坐在女儿儿墙上,因为这种矮墙十分卑小,比之于城若女子之于丈夫,这就是女儿墙的由来。
女儿墙上女儿心,女儿心事向谁倾,故国江边旧时月,夜深还照离人qíng。
“灵瑶,明人不说暗话,你什么心思朕岂能不知,痕儿在你手上,会和朕一样是个傀儡,即便你没有皇室血统,可一样能够挟天子以令诸侯,做那垂帘听政的皇太后。可是你心胸狭隘,心肠狠毒,绝对不是一个开明大度的上位者,这天下,朕绝对不会jiāo给你。朕敢打赌,痕儿一旦到了你手里,你下一个要对付的就是你的宝贝儿子轩辕无尘。”
许是被千离说中了心事,灵瑶的脸色在火光下变得异常狰狞,她身旁的展少昊见了只对羽林军下令,命其杀上前去抢夺小皇子。
禁卫军和羽林军在城垣上立时厮杀起来。
又是血淋淋的残酷场面,千离再见已是波澜不惊,她已经知道人的贪婪和yù望是永无止境的,唯一能够阻止他们的便是将权力紧紧握在自己手里,让自己的qiáng大令所有人绝望。
“陛下,在太子和毅王还没赶来前你就不能说些安抚皇太后qíng绪的话吗?你这是在劝安吗?摆明了就是挑事。”皇甫鑫一边护着千离一边埋怨,她觉得自己就是猪,居然将希望寄托在这个蠢女人身上。
“月满则亏,水满则溢。食物盛到极点就必会衰落。谁都不是弹xing无限的藤条,扯得太紧总有崩溃的一刻。天下也是一样,物极必反,乱象后必然会是安定。朕此刻真的没有能耐让他们心平气和地解决矛盾,这已然是一池浑水,你要朕怎么让它沉静下来,朕能想到的只能是将一池水搅得更浑,然后让时间去慢慢沉淀。”千离抱着皇儿,依旧坐在女儿墙上不肯跟随皇甫鑫撤走,“鑫儿,你记住,bào风雨后一定会迎来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