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与其说是护卫,千离说更像是在押送囚犯,不说吃喝从简,就连上茅厕都有一大群人在外面守着,就怕皇甫垚cha翅飞了。
金陵城的北城门内,此刻早有人在此相迎,排头白色骏马上一位面如冠玉的少年身着紫绸蟒袍,头上并未玉冠束发,只是用一条两指宽的紫金色缎带绑了一个发髻,微风起,发带扬,让少年俊美中又平添几分随xing的散意,对于许多女人而言,像他这种外表斯文俊挺,骨子里却是放dàng不羁,又兼少年封侯且风流天下的男人,简直就是致命的毒药。
少年本来眼眸惺忪,一见入城的队伍,立即来了jīng神,困意一扫而光,他拍马上前,笑里藏着一分戏谑:“可算到了,为了给你们接风,我在温柔乡里起码少待了一个时辰。”那语气,彷佛他损失极其惨重一般。
“千禧师兄倒是好福气,哪像我们风餐露宿,我都两天没合眼了。”千离忍不住埋怨道,现在给她一张chuáng她就能睡死过去。她一脸活似凌nüè的表qíng让千禧心疼完了。
皇甫垚见千禧身后备了车辇,于是翻身下马,再将千离抱下马背,“一会儿上车再睡。”话语极为体贴。这一路几乎没停过,想他这般壮实之人这一路颠簸都觉得苦,那千离这种弱不经风之人当然更难受。
其实皇甫垚觉得千离柔弱那是按照男孩子的标准来说的,若是照女子标准,那么不论是身高还是身材,千离都是出类拔萃的。
两人立在千禧面前,千禧才留意到他们手腕上戴着的镣铐,本来雍容浅笑的面部陡然一沉,侧目剜向一路负责护卫的翟耀“这镣铐是怎么一回事。”
翟耀也是实诚人,一五一十地说了他怕皇甫垚逃跑的顾虑。
“小人之心。”千禧责骂道。
“禧公大人,末将知错,末将愿给皇甫公子赔不是。”翟耀伏地请罪,并立即让属下拿钥匙给千离和皇甫垚开锁。
此刻千尘也纵马上前,不冷不热地cha了一句:“不用了,这事他们压根儿就没放在心上。”
闻言翟耀有些不明所以,但当他看见千离不用钥匙就把镣铐打开并将粗重的锁链扔在他面前时,他才冷汗直冒,千离有如此开锁技能,途中若有心要放走皇甫垚,他哪里拦得住,此时竟越想越后怕。
“翟耀啊翟耀,枉你还是禁军校尉统领,你真是有够糊涂!我千离师弟是什么人你就算是没见过也听过他的传闻,一代神匠若连你这把破锁都搞不定,怎可能名扬天下?”千禧乐道。
“我这两位师兄都是宰相肚里能撑船的大人物,要想为难你,那还不是轻而易举之事。”千尘也乐,不过他内里也犯糊涂,他本以为千离会在途中放走皇甫垚,可一路下来居然没有半点儿动静倒是让他觉得奇怪。
翟耀这才完全回过神来,抱拳冲着千离和皇甫垚一拜,算是赔罪,谢他们大人有大量,不和他这个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之人计较。
皇甫垚本就豪慡,笑一声也就过了。
千离见大师兄都不气,她也犯不着再去上火,刚爬到车辇上准备休息却听千禧唤道:“千离,你先别睡,见过老三你再睡。”
“三师兄急着见我吗?”刚躺下的千离噌一声坐了起来,这般动作和死鱼打挺有异曲同工之妙,遂惹得那三人以各种姿态鄙视。凡事涉及到老三的事,千离那死小子比谁都上心,怎叫人不嫉妒。
千禧命人起驾进宫,并让皇甫垚和千尘也一同前去,那两人遂骑马跟上,只有千离屁股一沾上柔软的靠垫就起不来,她也不和他们这些死要面子活受罪的男人比骨头硬,这车驾她是坐定了。
千禧纵马跟在车辇旁,对千离道:“不是老三急着见你,而是二师兄急着要你去解围。”
千离翻过身子,将双臂jiāo叠在车辇边缘,一脸困倦道:“是关于嫁长公主去雍国和亲之事?”
千禧轻哼一声:“可不是,老三一向稳重,做事都三思而行,偏偏这一次谁劝都不听,我知道他绝不会把长公主嫁给轩辕yù那老牛啃嫩糙的色胚,但是他也不能一怒之下就要想雍国宣战吧,真是要打我也不惧雍国的千军万马,可是,这种义气之战打起来没有意义,只会徒耗军力、劳民伤财而已。”
千离道:“师傅身为三军统帅,难道就由着三师兄这么冲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