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他无措的神qíng,曲奴儿莫名地揪心。这人是一国之尊,正挣扎着不想对她使qiáng,她可以感受到受制于她,他的内心有多震撼,只是她也不解,为何她一个举无轻重的女人有能力左右他的意志?
赢政忽然揪住她的手腕。「好,妳走,即刻就离宫,寡人从此再也不要见到妳这双不驯的眼睛,滚得越远越好,否则寡人真会杀了妳!」他蓦地发出了磅砖的怒气赶人。
她愕了一会,这才意会到他真的愿意放她走,也许他也已意识到自己不该再纵容她,只是她很讶异,他竟没有杀她,而是愿意让件逆他的她离开,这不是他的作风,他该要亲自扭下她的脖子方能甘心的呀……
「怎么还不走,难道在等寡人qiáng行占有妳吗?还是要寡人先了结妳的小命,再要人抬着妳的尸首出宫?!」他凶恶的跨前。
曲奴儿心惊的立即收拾起混乱的思cháo,转身就要奔离内殿。
可就在她即将要踏出内殿的一刻,腰却被铁臂勾住,腾空被抱起,她受到惊吓,大胆的挣扎,还踢了他,但赢政容忍了她的放肆,铁臂紧扣着她,将她扣回龙榻上去。
丢上chuáng后,他瞇眼注视着因挣扎喘息而使得双颊过度火红的女人。「寡人后悔了,妳别出宫,寡人也答应妳,若妳不肯,寡人不会qiáng要妳,妳就留下吧。」声音僵硬无比。
会这么说是因为他愕然发现,当她真的要奔出内殿离他而去的那一刻,他竟心脏剧痛,脑中空白一片,等他再回神,已将人拦回,紧紧扣住不放了。
这份领悟使他只好继续退让,并且告诉自己受制于人是暂时的,他不久就会厌弃这女人,过几日说不定、说不定他就能……就能亲手描上她的脖子,让她再也影响不了他……
秦始皇,何qiáng梁。开吾户,据吾chuáng;饮吾酒,唾吾浆;飨吾饭,以为粮。
张吾弓,she东墙,前至沙且当灭亡……
秦始皇,前至沙丘当灭亡!
秦始皇,前至沙丘当灭亡!
「放肆!大胆!」龙榻上,赢政由恶梦中惊醒,赤红双目,醒后犹自喘息不止,汗流浃背,额上又发出了恐怖的紫光,吓得一gān宫人屏住呼吸,面面相觎,无人敢喘息。
今日大王得知继韩国后,赵国也被秦军灭了,正是欢庆之际,大王于小憩片刻后即要主持盛大庆典,迎接凯旋将士归国,此刻怎可能在心qíng大好的时候作恶梦?
这恶梦来得真不是时候,而且还要人命啊!
「谁想要寡人的命,休想!放肆!大胆!」赢政眼虽睁,但还处于恶梦的激怒中。
「大大大……大王。」今天当班的又是常贵,他暗叫自己怎么会这么倒霉,原以为大喜之日当差,绝不会出乱子,怎知,唉!他几乎想跳脚痛呼了。
「谁?!谁想杀寡人,寡人要先将那人拆骨抽筋!」赢政眼神愤怒的揪住趋前探问的常贵,常贵整个身子被拖上前,吓得几乎尿裤子。
「大大、大王……您作恶梦了……没、没人胆敢杀大王,没没……没人……」
「住口!」他额上的紫气更浓了。
「大、大王……」
「这天下多得是要杀寡人的人,每个人都想杀寡人,就连你这奴才也是!」他陷入疯狂之中。
常贵完全吓坏了。完了,这殿上数十条人命恐怕见不到日落的夕阳了!
「不,大王,没人要杀您,您现在很安全的,一点事也没有。」温软的声音忽然响起,赢政茫然的随着声音之处望去。
「曲奴儿?」他眼睛倏睁。
「您作恶梦了。」她尽量淡漠的告知。
他喘息的瞪着她。「寡人又作梦了……」
「没事了。」她向前跨了一步。「放下常公公吧。」声音还是一样温润生疏。
听了她的话,赢政手一松,咚的一声,常贵的身子落地,立时如狗爬似的爬离主子三尺之遥。要命,若曲奴儿晚来一步,接下来大王可能就要当他是刺客勒死他了!
他余悸犹存的瞧着大王见到曲奴儿后,额上紫气正渐渐消退中,不禁庆幸曲奴儿今日也有当班,有这「迷信」在,众人应当……应当还有救。
「妳过来。」赢政呼吸粗重,眼神依然狂bào,对着曲奴儿命令。
方才的梦境极为真实,有人在诅咒他,yīn狠的要他的命,他需要有人让他清醒,告诉他那是梦,毫无意义的梦!
咬着唇,曲奴儿犹疑着要不要听话前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