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他在盛怒下会掀起什么样的风bào呢?
他不会光是毁去一方净土这么简单……这后果,她不敢想象……“公主?”灭虎颤声的唤着她。
她睁眼,收敛起惨淡的表qíng。“不会有事的,你放心好了。”她坚定的说。
“可是——”
“他只是生气了,我向他解释清楚就好了。”
“是吗?”他惶然的望着这凄惨的一片废墟,身子瑟瑟发抖。那男人有多恐怖,他是知道的,所以……“没问题的,我找他去,见到我,他就会息怒了……”她安抚的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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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踏不进楼兰,她竟回不了自己的家乡,她堂堂一个楼兰公主,竟然连国境都进不去!
他知道她会回去找他,所以封锁了她回家的路。
他狠下心不见她了吗?
下定决心要让她下地狱了吗?
见不到人,月牙泉无计可施,沮丧的垂下肩头,只得先回到绿洲,只是当她回去后,对见到的qíng景,也不住颤怒起来。
已无处可居的居民们聚集在一起抱头痛哭,责问上苍自己到底犯了什么错,要这样惩罚善良的他们?
因为他们唯一赖以维生的牛羊家畜,全数bào毙了!
寒冬将至,他们无屋可避寒,又没有粮食可充饥,一道熊熊的怒火,愤愤燃起。
不行,她不能任那男人再无法无天下去,她得见他,用尽方法也得见到他!
***“主人,夫人……那女人又来了。”不小心口误,女奴连忙改口过来,就怕触怒由爱生恨,妖化了的主人。
卞无晨斜卧在软榻上,连眼皮也没掀,只是嘴角的弧度泄露出他的不屑,脚旁伏着个穿着bào露的女人卑微的帮他按摩着脚踝。
“让她滚!”他bào怒喝道。
“是……”女奴不敢抬头望向主人,因为现在的主子摘下了眉心那颗红宝石,模样吓人,不再风流俊逸。她原本要退下了,挪了身,想了会又小心的折回,“主人,可是这回那女人有了准备……”
“准备?什么准备?”他冷笑问。
“她要人架了一座台子,她坐在台上……”
“然后呢?”他仍是不甚在意的模样,因为那双湛蓝色的眼眸至今还没掀开过。
“台下放着柴火,她说要放火烧台,如果您要她带着娃儿一道死,那她就烧死在您面前。”她将话据实转述。
他总算睁眼了。“这女人又在耍什么伎俩了?她还以为威胁得了我?以为我还会在意她的死活吗?!愚蠢的女人!她若真要死就让她去死啊,反正她罪该万死,死不足惜!”他挥着长袖,怒容满面,一动,脚边的女人被远踢到一旁,惊魂不定。
而那来禀告的女奴也惊慌的伏着身子想急忙退下,主人yīn戾之气极重,一怒必置人于死地,她害怕的转身要爬离,不愿成为他迁怒下的牺牲者。
“等等!”他怒喝。
女奴惊跳了一下后,身子几乎发软无法动弹。
“主……主人还有事吩、吩咐?”因为移动不了身子,她原地伏趴着问,就怕今日便是自己的死期。
“那台子可以烧多久?”
“回……回主人……台子不高,烧一个时辰,就会烧尽。”
“一个时辰?”
“现在可能不到一个时辰了,因为她在我进来禀告前就已经点火……”
他仰头大笑,状似疯癫,女奴吓得几乎昏厥,而那穿着bào露的女人则是缩紧身子,躲到了墙脚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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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你下来,他不会来的,我不要你为了我真的被烧死了!”灭虎靠近不了燃烧旺盛的火柱,在台下不断哭喊。
四周挤满了惊恐观看的民众,众人指指点点,不敢相信竟然有人在沙漠中自焚。
火越烧越旺,卷起一波波炽热的焚风,月牙泉站在台上,哀戚地笑着,迎风而立,远望着前方。那人也许真不会来了……她重伤了他,她明白,只是他还愿意相信她吗?她不确定,但愿这方法虽然残酷,虽然极端,却可以让她得到好结束。
她在赌,又在用xing命赌了一回,如果那男人真的要摒弃她,那么她就赴死吧,因为若回不了他身边,横竖也是死路一条,她愿意下这重注。
她直勾勾的目光,始终眺望着远方,等待着远处出现身影,像以前一样飞奔而至。
焚风四起,火苗窜烧,她的脚底板是滚烫的,比日正当中的沙地还要烫人,火窜高了,烧到她所站立的底板,再过不久,火就会直接将她卷入吞噬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