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扶着门框,身子一晃,软跪在门坎上,茫然中,有人将她扶起。「姑娘,汗帝有命,让你随咱们走。」库开温和的告知。
贵州行馆。哲勒沐内伤严重,又qiáng撑着移动身子赶赴救人,导致肋骨穿ròu,伤势加重,着实抢救了数日才让伤势稳定下来。
「汗帝、汗帝,您醒醒,您快醒醒啊!」赤力紧张的摇着chuáng上熟睡的汗帝,希望主子赶紧清醒过来。他是内宫总管太监,听闻汗帝受伤,连夜由大都赶来亲自照料主子。
「放肆,谁敢扰朕清梦!赤力!」在赤力大胆捏痛他的手臂后,他倏然睁眼了。见他醒过来,赤力像被脱去一层皮般,乏力的软坐在地。瞧着他惊险的模样,哲勒沐面色一整,「朕又……」
「是……」他忧心仲仲的瞧向主子的眉心,那里又冒出一片殷红血渍来,他匆忙取来方巾让主子擦拭。
主子自幼时每隔一阵子,于睡眠中双眉间就会凭空冒出鲜血来,说凭空是因为抹去血迹后,他额上光滑如昔,完全找不出一丝伤口。
这qíng景实在太令人惊奇,所以只要发觉主子眉心又冒血,他会立刻支开旁人,不让他人撞见主子诡异惊人的模样,就怕传出金栈汗帝被妖魔附身的流言。
哲勒沐取过方巾,用力的抹去额上的血渍,见方巾上血红斑斑,心下发紧,不禁想起自己好似有一阵子没有莫名冒血了,怎么这时突然又出现这异相?
且每当出血一次,他就会倍感疲累,好像身上的血都流尽了。他丢开巾子,倒头想再睡,他必须补充元气。
「主子,您还要再歇吗?」赤力急忙上前询问。
「怎么,有事?」他阖目回应。
「库开大人还候在门外等您召见。」赤力谨慎的提醒。
他这才想起入睡前要库开做的事。「人呢?」
「库开大人就在门外―」
「我问的不是他!」他不耐烦的瞪了眼。
赤力立即了然的猛点头。「汗帝问的可是璧玺姑娘?她也已与库开大人一起在门外候着了。」
「璧玺?这是她的名字?」哲勒沐浓眉轻挑。
「是的,姑娘姓冉,冉璧玺。」原来汗帝还不晓得那姑娘的名字。
「嗯,让她进来吧,你与库开都退去。」他吩咐道。
「是。」赤力应声离去。
璧玺,冉璧玺……名字倒是挺贵重的!他嘴角露出了一抹若有似无的笑意来。
不一会,冉璧玺独自走进御寝,头垂得极低,他看不见她的脸蛋。
瞧她已换了一身新衣,是款式简单的素色袍子,看得出来这袍子里的身段十分婀娜,他微笑。原来她有一副好身材!
「将头抬起。」他竟很期待她梳洗打扮过后的脸。
可过了许久,她头始终未抬起,他这才发现她身子是抖的。他拧起眉,「你怕什么?」
「我……」她头垂得更低了。
「靠近些。」他口气中多了不耐。要她靠近她反退好几步,他拉下了脸。「这是做什么?」
哲勒沐这一喝,她更如惊弓之鸟,双腿跪地,抖得更凶。
「知道朕的身分后,你连说话都不敢了?」他哼声道,似乎对她退缩的态度感到很不悦。
「您是汗帝,我不敢造次。」她终于吐出话语了,不过脑袋却只是向着门口,似乎有随时夺门而出的打算。
「若朕赐你无罪,你敢不敢看朕一眼?」
「这个……」
「还是不敢?」
「朕要你过来!」哲勒沐目光倏冷,表qíng逐渐转为讥诮。
冉璧玺摇着头,双腿彷佛教人灌上了铅,好不容易qiáng迫自己起身,往前移了一步,结果腿一软竟扑坐在地上,模样僵硬而滑稽。哲勒沐耐xing用尽,原先想见她的期待dàng然无存,顿感气闷。只不过是一个胆小如鼠、畏缩得不起眼的女人罢了,让人见了实在厌烦。「你退下吧!」他厌恶的挥退她。
他话语一落,冉璧玺连行礼告退也没有就冲了出去。
哲勒沐登时感到可笑至极。果真是个愚蠢的笨女人!
他大概从此不会再想起这女人了。
金栈大都。
「达利还是不肯归附于朕吗?」哲勒沐身着绣有团龙的纯白龙袍走在前头,两侧有人为他撑着金huáng费罗伞,而身后还有约数十人随扈亦步亦趋的跟着,他一面前行,一面问向落后自己一步的库开。
「他还是顽qiáng的撑着,还放话说,要他位于您之下,他qíng愿死!」库开回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