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系芍专司浣衣,如意则负责奉茶,别院里还有奉膳女、尚衣女以及清洁妇等等。
如意在别院待了近十年,一开始也当过较为低下的浣衣女,如今已是奉茶女,工作相对轻松很多,也是最有机会亲自侍奉到主子的人。
余系芍一开始来到别院做事时,人人皆因她手上的印记而鄙视她,唯有如意,不在乎她的身分,待她热心,算是她在这里唯一的朋友。
「没关系的,主子不在,没衣服洗,总不好要我白吃白喝不做事吧?」她笑着说,忍着冰水的刺痛感,低头任劳任怨的搓洗衣物。
见她泡在水盆里的手都冻成死灰色,如意一阵心疼。「主子常年不在,大伙哪个不是闲闲没事做,就只有妳,依我看,素三总管是存心的,就算妳是……也不能这样欺负人,太过分了!」提起余系芍的身分,如意就抿嘴。
余系芍苦笑,「我这身分受人歧视,也是没办法的事,我已经不在意了。」
「当真不在意吗?唉,可惜妳还这么年轻……甚至比我小上两岁,怎么就……妳真命苦!」如意露出无限同qíng的目光。
努力揉着衣服,她眼眶其实有点泛红了。说不在意是骗人的,但她的命就是如此,不认命也不行。
她也曾经有过美梦的,想要有个良人相守,生一窝的娃儿,相夫教子,一生幸福和乐。
但梦就只能是梦,此生都不可能实现了。冰水里的手悄悄握成拳头,她掌心里有块印记,就算水是冰的,依然降低不了那里烫人的高温。
如意见着她沉默下来,知晓自己的同qíng反而勾出她的伤心处,尴尬的忙转移话题,「妳听说了没?咱们少主今年决定提早过来巡视陵县的产业喔!」说着,神qíng有些兴奋了。
「少主要提早过来?」余系芍不禁讶异的抬起头。
「是啊,没见过少主吧,妳今年来时刚好与他错开,没见到面,但我告诉妳,他生得可俊了,没有一位姑娘见到他不脸红的,可惜……」如意的表qíng原是眉飞色舞的,但眉头一皱后又摇了摇头。
「可惜什么?」她好奇的问。
她只知道这座别院的主人姓茶,大伙尊称茶老爷,以经营兵器维生,专与朝廷做生意,富可敌国,只是年事已高,早将所有生意都jiāo由独子打理,而这位少主少年得志,年约二十五,至于其他的,她就一无所知了。
「可惜少主的脾气……」提及此,如意突然支吾起来。
「他脾气不好吗?」她马上猜测道。
「何只不好,是非常不好,我们只要接近他三步之内,都会紧张到要昏厥。」如意一脸夸张的描述,「记得去年他来时,才住了七天,就吓跑三个奉茶女、两个尚衣女以及一个奉膳女。」
余系芍不由得心惊,「这么恐怖?」
「是啊,不然妳以为我为什么当得上工作轻松的奉茶女,这可不是因为我的年资较深,而是因为没人要做,没人敢太接近少主的缘故!」如意无奈的晃着脑袋。
「原来如此!」她立刻告诫起自己,未来若有机会见到这位少主,有多远跑多远,她可不想也被主子吓跑。
「这次少主能提早来别院,我虽然高兴见到俊逸非凡的他,但也着实紧张,就怕自己当差时出错,替自己惹来祸端。」如意一脸的发愁。
「不会的,只要做事小心谨慎些,让那坏脾气的主子挑不到妳的毛病,就发不了脾气了。」余系芍赶紧安慰她。
「但愿如此。」如意还是显得忧心忡忡。
她瞧在眼里,心想这位少主还真不是好伺候的人,她离开下坡城避到此处来过日子,但愿别因为恶主子而被迫得另觅去处才好。
「少主,您饶了我这回吧,少主——」
一名女子在后院被两名大汉架着,哭天抢地的大声求饶。
「少主,我下次不敢了,您就饶了我吧,饶了我——」女子已经被架上长凳,「啊——」凄厉的叫声自她口里发出,那棍子重重落在她身上,每落一下,她就发出尖锐的哭喊声,几下过后,她声音渐渐止息,原来是人昏死过去了。
远远听到哭声赶来的余系芍,目睹这惨状摀着嘴,惊得说不出话。
「这之后她大概是残废了。」不知何时,如意站到她身边来。
「茉香是怎么得罪少主的,他竟下这种重手?」她难以置信的问。
少主昨日深夜才至,她闻声醒来时,还听到睡隔壁的茉香兴高采烈的与另一丫头jiāo谈,说是终于盼到少主来了,一定要把握机会好好伺候,怎么一早醒来,茉香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