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妈呀,妳真能将这只破碗说得这么高贵jīng致?”项大同瞠目结舌。这破碗是雨閺无意中在一处废墟里捡到的,想不到竟大有来头……他怀疑的瞄向那年纪绝不超过十岁的小丫头。她说的话能信吗?
他看向桂雨閺,瞧见他回自己的眼神中也是带着质疑。
小丫头绞绞手,咬咬下唇,这才腼觍的说:“我爹生前是个陶瓷师傅,对陶瓷非常有研究,我跟在他身边耳濡目染,多少也吸收了不少这方面的知识。”
桂雨閺听完,晶亮的黑眸微微瞇起,“妳既然看得出我这只破碗的来历,那么对其他朝代的陶瓷器应该也能分辨得出来吧?”他试探的问。
“大概可以吧,爹在世时教过我辨识各朝陶瓷器的方式。”
“嗯。”他深思后,眸光露出耐人寻味的光芒。
小丫头受吸引的盯着他漆黑发亮的双瞳,缓缓的露出笑容。说不出为什么,她喜欢这位大哥哥,他稳重得教人好放心……“大哥哥对我好,给我食物吃,如果你还有什么宝贝,小米愿意帮你鉴定!”
她一说完,大伙立刻捧腹大笑,有的还夸张的笑趴在地上,禾小米见状,先是惊讶不解,而后又红了脸庞,终于明白了自己方才说了什么笑话了。
乞丐哪会有什么宝贝呀,若不小心捡到也会像这只碗一样,被当成破铜烂铁对待。
当众人笑得人仰马翻,让人尴尬不已之际,唯独桂雨閺没笑,他牵过她脏兮兮的手。“好,以后我的宝贝都让妳鉴定,但是妳得记得保密……”
宋朝陶瓷艺术鼎盛,无论在烧窑技术和色泽、造型、纹饰等各方面都达到极高的成就;也由于皇室对陶瓷艺术的喜爱及高度的品味,造成了“宋瓷”前所未见的全盛发展。
汴河旁,土桥边,一栋富丽美宅矗立,清晨的jī鸣才啼,宅内上百个奴仆便动了起来,洒水、扫地、起灶、炊煮、伺候主人们漱洗,开始了一天忙碌的生活。
宅子美轮美奂,处处可见jīng致的瓷器摆饰在各个角落,而拥有此宅的人正是主持朝廷官窑的窑司,朱立园。
在宋朝有五大名窑,分别是汝窑、官窑、哥窑、定窑及钧窑,均以其jīng湛的工艺、jīng美绝伦的釉色,让所生产的瓷器成为帝王、文人士大夫的赏玩之物。
而所谓的官窑,即由朝廷直接控制的官办瓷窑。官窑专为宫廷服务,有“皇家瓷厂”之称,也称御窑。
能主持官家窑场,可见朱立园在窑界是如何的富有盛名了,他五十来岁人,共娶有四房妻妾,生有一男三女,女儿们年纪约集中在十三、十四岁,儿子则还不满一岁。
而今儿个一早,朱府上下全聚集在四房夫人的房里,房内笼罩着怪异的气氛,四夫人正抱着亲生儿子哭得肝肠寸断。
房里其它三位夫人及小姐们,表qíng各个jīng采万分,但因为实在太过jīng采不方便让面容空前沉痛的老爷瞧见,否则这可就太没道德、太幸灾乐祸到令人发指了……
“呜呜……怎么会这样?怎么……可能……哇……我到底是上辈子造了什么孽喔……”四夫人捶胸大哭。
朱立园黑沉着脸庞,转向坐在一旁的大夫。“大夫,你确定小儿他真的……真的……唉!”重叹之后,他说不下去了。
“小公子先天不良,在娘胎时脑部发育就不全,这是先天的痴呆症。”大夫虽不忍,还是将孩子的病qíng再说一次。
这不就是指天生的白痴嘛!
几个女人各自转过头,脸色更jīng采了。
众所皆知,老爷连连娶妻就是为了求子,这四房女人肚子还是不争气,只有大房生了两女,三房生了一女,二房是连颗jī蛋也没下,到了四房也是熬了三年才有消息,接着一举得男,老爷多高兴啊,简直欣喜若狂,还打算在小孩满周岁时大肆庆贺一番,昭告天下他有子承传衣钵了,哪知……呵呵……真是天意啊!
之前早就有人发现这孩子成天痴痴呆呆,反应迟缓,提醒老爷注意,但他沉湎在得子的喜悦中,自欺欺人的不信孩子有问题,直到即将满周岁了,孩子竟连坐、爬都不会,眼神更是失焦,他这才惴惴不安的找来大夫,这一诊,不啻晴天霹雳!
众女眷颜面紧绷,似乎忍笑忍得很辛苦呢!
“这孩子……有……有得治吗?”朱立园承受不住,双手撑着桌面哽声问。
大夫同qíng的摇了头,“这症是天生的,无药可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