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是各个区的销售经理,一封邮件全部被从各地叫来公司开会,我还是做会议记录,亲眼目睹了比以往更为惨烈的“煎,炸,炖,煮”,那是与前老板那种跳起来骂人不一样的,整场会都心平气和,每个经理在汇报时钱律就开始提问,问的内容往往是各区各自的弊病,直问得哑口无言,恨不得自杀谢罪,我明显得看到一向油滑的销售经理们开始结巴,手也开始发抖。
我手心一直在冒汗,抬眼偷偷的看眼前的男人,还是西装革履,分明有一副好皮相,却总是冷着脸,此时将几个经理bī到无路可退的境地,我不由得想起前老板的话:此人非常冷漠。
何止冷漠,以后做她的秘书有得受了,我忍不住呑了呑口水,然后猛然看到有修长的手指在我桌前敲了敲,我这才回过神,抬眼看着那张英俊的脸,口水呑到一半,卡住,下意识的问了一句:“什么事,钱总?”然后呛到,用力的咳嗽。
完蛋了。
他冷冷的看我咳完,瞪着因为咳嗽而满脸通红的我道:“开会请集中jīng神,杨小姐,会后在楼下的酒店订好位置,所有销售部的人,晚上的,要包厢,请通知销售部的人。”
我还捂着嘴,用力的点头:“好,知道了。”
唉,晚上的时间也不放过,我转眼看看其他人的脸色,都没好看到哪里,眼睛猛然看到华西区的那位经理,他今天被刁难的最惨,此时眼角有水光,快速的用袖子抹掉了,我不由心里“咯噔”一下,不会吧,四十好几的男人了,大概是我看错了。
上午开会完,下午又连着几个小时,到下班时钱律很准时的结束会议,我不由的吁了口气,昏沉沉的走出会议室,然后看到华西区经理奔得很快的往厕所方向走,心里想,大概是去大哭一场的,这可怜的男人。
其他几个人也无jīng打彩,平时他们来都会和我开开玩笑,此时都不作声,我也懒得理他们,准备咖啡提提神。
“很惨啊?”小金背了包要下班,看到我的脸色,凑上来问道。
我点点头,在她的位置上坐下,顺手在她的屁股上拍了一下,道:“去,小妞,帮大爷我倒杯咖啡。”
小金摸着屁股,很配合的道:“大爷您稍等。”然后屁颠颠的倒咖啡去了。
小金刚离开,远远地看到钱律拿着杯子过来,眉头皱着,我条件反she似的坐起,站直,叫了声“钱总”,他看也没看我一眼,往茶水间去了,然后听到茶水间里小金嗲嗲的声音:“大爷,您怎么自己来了,您,啊……”然后是杯子掉地的声音。
我闭了闭眼,估计之后,小金至少一年都不敢看钱律了,我瞧瞧四下无人,很没意气的溜回自己的座位去了。
我订的是大包厢,整整摆了三桌,幸好,钱律在饭桌上没有说工作的事,该说的场面话说完,便不怎么说话,任着其他人在那边闹。
我本来不想跟销售经理们一桌,都是男人,又是抽烟又是喝酒的,没什么意思,但想想,自己的职位,只好乖乖的坐在钱律旁边。
东,南,西,北,中,五个区的经理几斤几量重,我心里都有数,此时的场面,我看得出来,他们显然要借着饭桌上的热闹要整整这个新来的总监,来泄今天会议上被刁难之愤。
中国人在饭桌上就是靠酒说话,喝的再多,再闹腾也不会失礼,相反的如果进酒不喝就是不给面子,让进酒的人下不来台,我看着五个经理轮番向钱律进酒,找了各种理由,一杯又一杯,一轮又一轮,我数了数,钱律红酒白酒轮着喝,已喝的不少了,而他在饭桌上的进退之道显然远没有那五个经理老道,经理们来进酒,他就喝,并没有多加推辞,渐渐的,我看到他脸微微的发白。
这种qíng况下,我想我还是冷眼旁观,那边进酒,我就在桌上猛吃,最好喝醉,喝醉最好,你给人家下马威,现在人家就给你好瞧,我埋头苦吃,期间方非发消息过来,说自己会加会儿班,晚点回,我就有一句没一句的和他发消息。
我说:非非,有帅哥受难我要不要救?
方非:帅哥?如果不是指我,那就不要救了。
我说:实在长的不错,哀家不忍啊。
方非:有我帅吗?我过来瞧瞧。
我说:你来就是一攻一受。
方非:……
我合上手机笑,然后看到钱律又拿起杯子喝,中途停了停,可能是喝的太急,吸了口气才又将余下的半杯喝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