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对着他的脚直接踩下去,他笑着躲过,道:“佛说不杀生,女施主,请自重,”然后看着前方莲座上的那尊观音座像道,“观音送子,你确定向她求姻缘她就会答应你吗?”
我也看着观音很自信的说道:“会的,既然要送子,那肯定先得保我嫁出去,万事总有个先后是不是?”
前方的观音微微笑,我也微微笑,然后拉着方非往下一个庙去。
其实我还许了个愿望,就是希望工作顺利,我很认真的许了愿,一个个的庙拜过去,原本纠结在心里的别扭也平静不少,管他呢,我想好了,就当真的休了一次假,回到公司如果钱律不提什么,那我也装失忆好了,那天递出去的辞职信毕竟是在极度受挫,难堪的qíng绪下,现在想来其实挺冲动的,为这样的事辞职实在很像刚踏上社会的小女生,我三十岁,所以脸皮要厚,说不定因为这次事件,钱律心里正乐,又多了个爱慕者了啊。
我一面拜佛,一面做着心理建设,到拜完佛肚子已经很饿了,便和方非找了个农家大吃了一顿。
吃完饭,已是傍晚,普陀山并不是看日出日落的好地方,因为周围都是小岛,挡住了你的视线让你看不到海天jiāo接的地方,所以就和方非在一处名叫“金沙”的小沙滩上散步。
沙滩是人工的,远没有热带海滩的惬意,而且现在已经是秋天,踩在水里实在不是明智之举,于是只是赤着脚在沙滩上走,让方非替我拎着鞋。
我不知道到了我这个年纪是不是就开始迷信,我记得以前我是不信佛,不信宿命的,像个愤青,相信人定胜天,慢慢的,却开始相信起神佛来,但也许那也算不得信,只是年纪越大,经历的事qíng有越多,就想找个东西寄托,让自己平静下来,就像此时,我遥遥的看着远处巨形南海观音的背影,配衬着四周yù暗不暗的光线,竟然有种超然物我的感觉。
我想得出神,一双手在我眼前晃了晃。
“想什么?”方非凑近我。
“我在想也许世上真有神佛。”
“那你今年肯定能嫁出去了。”
我转头睨他:“已经十月底了,非非,除非现在直接掉个男人下来,举着戒子向我求婚,这样订场地,发请柬,估计年底勉qiáng能结婚,”我说着伸手穷凶极恶的在他头发上揉了几下,“你是在讽刺我吧?”
方非低着头任我揉个痛快,脸上在笑,到后来才抓住我的手道:“你会有耐心订场地,发请柬?如果真有个中意的掉下来,你肯定先拖着去dòng房了。”他说着伸出手,在我鼻子上刮了一下。
我对他的举动起了一身jī皮疙瘩,摸着鼻子道:“别没大没小的,我的鼻子也是你碰的?”
他不以为意,拍着手,看着转身就暗下来的天,道:“你鼻子上有沙子而已。”
我下意识的摸了下自己的脸,果然,脸上也有沙子,只是天已黑,四周昏暗,他真能看见我鼻子上的细沙?
两人晃了很久才往宾馆方向走,路上没有照明,但因为路边有住户与小店亮着灯,所以并不会太黑,
我们一前一后的走,走了一段我就开始耍赖,我说:“非非,你背我吧,走不动了。”
他回头看看我,然后无可奈何的蹲下身,道:“上来吧。”
我兴高采烈的扑过去,嗲着声音道:“非非亲爱的,你真好。”
方非抖了抖,将我一下子背起,道:“知道自己老了就不要发出这种杀人于无形的噪音。”
我捶他,他配合的叫了声,然后埋头走了一段,忽然道:“娟娟,上次我就想说,怎么这么多年了,你分量涨了好几倍,那块还是这么点体积?”
“那块?”我不明所以。
方非轻声的笑。
我随即明白过来,他是在笑我胸小,便很顺手的掐他脖子:“好你个方非,不想活了是不是?”
方非在路上东歪西倒的走,我继续坚持不懈的掐他脖子,毕竟是女人,明知是玩笑,脑中却忍不住想,果真是不怎么大,便顺口自嘲道:“本来是有点体积的,因为一直没男人,那块等得太久,所以退化了。”
方非“噗”一声直接喷了,然后再没力气背我,两人就这么跌在路旁。
“杨娟娟,你真不是个女人。”可能是呛到了,方非咳了半天才道,他还靠在我身上,说话时脸离我很近,温暖的呼吸喷在我的脸上,满身满脸的都是他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