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上有什么东西淌下来,我伸手一摸,一手的血。
丫的倒霉催的。
我站起来,想gān脆到楼下去,走了几步,发现手臂和右脚的脚踝都有点不对劲,走一步,右脚踝就刺痛一下,我gān脆又一屁股坐下,心想,不报警是不是该叫救护车?
这就是一个人的凄惨,我总说一个人不错,自由自在,但遇到事时,一个人却异常无助。不过,我现在并不算一个人吧,我有男朋友,是个大金guī,他高大英俊有能力,但实际上……
我还是一个人。
头上的血还在流,撞破的那处一下下的疼,我从包里摸了半天,才找到手机,还好,没有摔破。
在通迅录上翻了一会儿,找到一个电话,我播过去,很快的接了,然后是温和的一记声音。
我不知道为什么要哭,刚才坐了这么长时间也没哭,一听到这个声音我却忽然的泪湿眼眶。
我说:“非非,你能过来一下吗?”
方非抓着我的手,用酒jīng棉一下下的替我洗嵌在掌心里的铁屑,消毒水碰到伤口,很疼,我吸着气,尽量忍着。
方非一直抿着嘴,一句话也不说,本来温和的脸上笑意全无。
我实在不太习惯这样的方非,用脚踢踢他,道:“非非,我没欠你钱啊,你gān嘛这表qíng对我?”
他不吭声,手上力道稍重,我轻叫一声,手下意识的往后缩,却被他握住,继续用消毒水洗。
我只好闭嘴,转头看看旁边围着的几个护士,冲她们无辜的笑笑。
洗伤口,包扎,这些本都是护士的事,今天方非全包了,旁边的护士不舍得离开,毕竟平常这位帅医生很少来这里,就站在旁边看着,方非如果要帮个手,几个人争先恐后的上来。
终于将铁屑全部洗gān净,他小心的用纱布替我缠了一下,这才松开我的手,看着我。
“你给我马上搬家。”他道。
“马上?搬哪儿去?今天是意外,人家只是想老婆了。”我看着自己手,道。
“明天我替你找,不然我把今天这事告诉你妈。”
“方小非?”告诉我妈还得了。
我叫他方小非,旁边的护士掩口笑起来,方非看了她们一眼,冲她们道:“马护士长查房快回来了。”
几个护士表qíng一变,忙拿了东西自己做自己的事去了。
我还不知道方非有这么厉害的一面,歪着头看他,他瞪我一眼,道:“看什么看?脚伸过来,让我看看还肿不肿?”说着伸手过来。
我很自然的把脚伸给他,脚踝还肿着,他扶着我的脚动了几下,抬眼看我:“还疼不疼?”声音柔和下来。
我故意可怜兮兮的叫:“疼,疼死了。”
他有些急:“拍过X光了,没断啊,不行,我得再看一下X光照。”说着要站起来。
“好了,”我拉住他,“吓你的。”
他不太相信的看着我,确认我不是在骗他,这才又坐下,手还握着我的脚,掌心温暖,包裹着我的脚趾,我有些不自在,这只脚又不听使唤,便道:“看过了就放开,抓着不嫌臭啊?”
我以为他会顶我一句,却没说什么,拿了袜子小心的替我穿上,然后又蹲下来背对着我:“上来,我背你。”
我瞪着旁边的轮椅道:“不是有轮椅。”
他不理我:“上来。”
我依然不动:“非非,你有毛病啊?”
他回头看我一眼:“我是有毛病,就喜欢背你行吗?”
我笑,这才听话的趴在他背上,想到他刚才赶到我住的地方,看到我时的表qíng,问了好几声“怎么回事”,脸白的吓人,然后将我整个人抱起来往楼下奔,还差点因为走的急摔倒。
现在,他走的极慢,是因为怕走的急,震动我的伤口,他身上还是我熟悉的味道,有点温吞,却无比安心。
“非非。”我不由自主的叫他名字。
“嗯?”他轻声应。
“非非。”我又叫了一遍。
“嗯。”他又应。
我觉得我似乎想说什么,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觉得周身都暖了,脸靠在他的肩上,无比舒心。
然后,手机响了。
在我的口袋里一直震着,让我从莫名的qíng绪中回过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