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低头看他的手,骨节分明,坚决的,不肯有一丝放松的搂在我的腰上,像是一种姿态:无论怎样都不放手,我看着,终于不忍推开他,心里告诉自己,既然说过试一试了,此时又何必怕别人的眼光?
管他呢,老就老吧,说明我有魅力不是?这样的劝说自己,伸手握住了他环在我腰上的手,他低头来看我,眼中闪动的柔qíng是我从未见过的方非,眼晴似乎比原来亮了几倍,带着笑意和柔qíng,如黑缎在灯下折she出的软光让人沉醉,我不由怔了怔,那是方非吗?他从不曾,或是从不敢在我面前露出这样的眼神,因为与他相处时多半是朋友该有的神qíng,这让我略微的有些不习惯,却又觉得没什么不好,伸手摸摸他的脸,道:“这样更像受了。”
他不争辩,接过服务员递来的爆米花,另一只手扔是搂着我,带我往一号厅的入口去。
这其实并不是我和方非第一次看电影,可能是两人关系的不同,外人面前,以前的自然,此时却有些糙木皆兵,我知道那是我自己的问题,确切点说,换了种关系,我不知道怎么跟方非相处。
四周很暗,不停的有看电影的人进来,找位置,入座。
空调开得有点冷,方非脱下外套,盖在我的腿上,我今天穿着短裙,他怕我着凉,我自己也没在意的事qíng,他却小心体贴。
我低头看着腿上的外套,心里升出一股暖意来,在很久以前我觉得爱qíng就是像言qíng小说那样,不爱得死去活来不罢休,现在想想,其实就是现在心里的那股暖意吧。
只是,为什么又总觉得少了什么呢?青chūn年少时,我将爱qíng托付了暗恋,有爱qíng来到时,我又败给跟也跟不上的距离,似乎有块什么东西始终空白着,需要填补,也许那是我从未真正遇到过的爱qíng,而我却无可奈何的过了好时光,激qíng也渐被消磨殆尽了。
看的是喜剧片,男主角因为年少时的荒唐,三十几岁就成了外公,全场人都在笑,我喜欢里面那个小孩子,靠在方非肩上边吃爆米花,边笑,然后感觉方非轻轻的吻我的头顶,他身上气息温暖,我靠在他怀里,心里终于不再胡思乱想,注意力全部放在电影上面。
看完电影,方非送我回家,我缠着他给我做夜宵,他捏着我的脸道:“怪不得越来越胖了。”嘴里这么说,人却直接跑到厨房里给我做夜宵。
是手赶的阳chūn面,对我来说烧水和面是大工程,他却是三下两下就搞定了。
果然是手赶的jīng道,我一口气吃了半碗,看他坐着看我吃,挑了几根送到他嘴边,他乖乖的张口,我忽然想到,钱律和我似乎从来没有这样亲密过,我这样送过去,他可能会皱着眉嫌我脏吧,而我肯定会乖乖的缩回去,不敢再造次,不像我对方非,他如果不吃,只要我一瞪眼,他就就犯。
这就是区别
我低头看着碗里的面条,用筷子轻轻的挑着,道:“非非,现在还不明显,但有一天,我会明显的比你老,你不会在意吗?”
他怔了怔,显然没想到我会这么问,但随即笑道:“原来你已经想到这么远了,我喜欢你想到这么远,说明你是真的要我了。”
我愣住,这是什么逻辑,瞪着他:“我是说我会比你老的快,你不要答非所问。”
他眼睛眨了眨,我的烦恼在他眼中似乎全不是问题:“那有什么关系,从小到大,你一直比我老,我不是今天才知道。”
“方小非!”我有些怒了。
“我爱你。”他说,人凑上来吻我。
又是一句更震撼的话,我僵住,感觉他的唇在我唇上舔吻,我向后躲了躲,不让他深吻,口中道:“谁让你说出来,笨蛋,还有,我刚吃完东西,你恶不恶心?”说着伸手推他,脸却不自然的红起来。
“我也刚吃完东西,”他笑了伸手搂住我,又说了一句,“我爱你,杨娟娟。”说着不客气的用力吻过来。
方非的吻与钱律全然不同,即使再用力深吻也透着掩不住的温柔,不会像钱律那样充满侵略xing,霸道的张狂,就像红酒与伏特加的区别,前者让你毫不抵抗的接受了,然后不小心就沉醉其中,后者在浅尝时带着防备,上口后最终后成为酒鬼。
而我终于安心的接受他的吻,靠在他怀中,静静的感受。
最终是有些不自在的,那是我从小到大的玩伴,我当作弟弟的人,现在却在吻我,而这样的认知让我有些不甘,不由的揪紧他的衣领,拉他更深的亲吻起来,好冲淡那股恼人的不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