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家公子出身的商容,从未经历过这样简单平淡的生活。但他却觉得很习惯,仿佛他天生就该在这里,跟唐悦在一起,替她做饭,捂脚,跟她说话。
即便每天晚上只能睡在gān糙堆上,他还是觉得很温暖,很舒服。那奇怪的病,在这个寒冷的地方,竟也一次都未曾发作过,仿佛连时间在这里都冻结了。
从前知道商容的人,绝不会想到他如今会变成这个样子。早在最初的几天,他就换下了身上白色的袍子,和山下樵夫买了些旧衣服和褥子,他的手原本应当用来弹琴作画,但如今不过是用来修补山dòng口的布帘,去山间打水做饭。他的容貌看起来依旧像是个贵公子,但做粗活的动作却已越来越娴熟而顺手。
偶尔看着唐悦,他甚至会觉得她已成了他的妻子。心底里,他隐隐期待这样的日子能一直持续下去。
第二天早晨,他很早便起chuáng,想要到镇子上添置些东西。走的时候,唐悦已不见,这本是常事,她经常会一个人躲起来练习。
然而中午他回来的时候,山dòng里却还是空无一人。商容笑了笑,她肯定又忘了吃饭的时间。
在附近她通常练功的地方寻找了很久,却也没有找到唐悦。商容叹了口气,想她必然是不想被他打扰,才刻意躲了起来。
商容准备好了饭,甚至还备了些野味,在山dòng里等了很久,却没有等到她的归来。直到深夜,唐悦也毫无踪影。
他只好一个人躺在微凉的糙褥上入睡。天快亮的时候,他已知道,唐悦不可能再回来。
他爬起来,按照平日里惯常的习惯,等待,做饭,清扫,修补漏风的地方。从白天到晚上一直忙碌着,没有片刻的时间可以坐下来思考。
等夜幕再次降临时,他几乎已疲惫的没有丝毫的力气可以用来想她到底去了什么地方。
不是刻意在自我折磨,只是觉得空虚,不知道除了唐悦以外,他还有什么人可以关怀,可以思念。
第三天的傍晚,他在糙堆的底层找到一个用帕子包裹得很好的东西。打开一看,是一只已微微褪色的铃铛。
寒风从外面chuī进来,铃铛发出轻轻的响声,一瞬间就彻底击溃了商容的心。
……
唐悦早已决定要去拜月教,原因只有一个,为了唐漠。
为了她的大哥。
然而她并不知道拜月教在何处,只好让他们主动来找她。
好在如今的拜月教并不难打听,他们在各个被占据的门派都有据点。有据点,便有头目。
在一个月中,唐悦已连续挑战了拜月教的十三位高手。
他们中十一位是拜月教各堂堂下的使者,其中两位是拜月教霜月堂和乐月堂的堂主。
这些人原本极狂妄,输的便也极难堪。
唐悦的倾城只有一击,只一击而已,便已让对方溃不成军。
半年后再次出现在江湖的唐家堡大小姐唐悦,已成了一个十分可怕的对手。至今还没有人能接住她的一招。
唐悦早已预料到这样的结果,她一直为这一天准备,甚至于每天除了吃饭睡觉外的所有时间都用来练习,即便她的手脚都已被冰雪冻得失去感觉都还绝不肯停止。
这简直是一种可怕的自我折磨,谁若能忍受下来,谁便能取得难以想象的进步。
终于,拜月教再次找上了唐悦……
千钧一发
唐悦一个人在路上走着,忽然听见某种奇怪的声音,她抬起头,发现路的尽头处烟尘滚滚,有一队人马正走过来。
车马所扬起的灰尘,随着寒冷的风chuī向唐悦的面颊,带来一阵阵刺痛感,与此同时,领头的人已到了唐悦的面前。
健壮的马长长地嘶鸣一声,前蹄猛地跃起,张狂地喷了个响鼻后才停下来。
唐悦仍是站在路中间,一动不动。
马上的白衣骑士显然又惊又怒,一条鞭子毒蛇般地朝唐悦的脸上抽下来。
然而令他没有想到的,唐悦竟轻轻一反手,便抓住了他锋利的鞭梢。
他用力想要将马鞭抽回,无奈唐悦的手劲超乎他想象的大,□的马儿因反冲力而受惊后退,他一下子从马上摔了下来。好在他武功不弱,在落地的片刻勉qiáng站稳了身形,才不至于当众出丑。
经此变化,白衣男子眼中的轻蔑之色已不见,只是一脸吃惊地看着唐悦。
但此刻她面上蒙着轻纱,别人又怎能瞧得见她的面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