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为何,他的话让她听着有些苍凉,乔亦柔不懂他突如其来的qíng绪,只能顺着宽慰道,“如果陛下想要,那……”
“日后再说吧!”蓦地出声打断,齐毓玠深呼吸一口气,他低眉看着她脖颈与肩上的红痕,微微颤抖着手给她将衣裙重新穿上。穿毕,抱着她躺在chuáng榻,齐毓玠右手一下一下轻抚着她柔顺长发,语气轻浅,仿佛喃喃自语,“其实,没有孩子也好!幸好没有!”他若真的……那留着女人和未出生的孩子,他们该怎么办?那样的路太难走,他于心不忍。
“你是不是身体不太好?”乔亦柔从他怀中钻出来,她撑起身子,低头看他,眸露担忧,“胡大夫说没有大碍,你别多想。”
“嗯,朕本来就没有大碍,只是突然觉得没那么早有孩子真好,多麻烦不是!”
这话听着不大顺耳,乔亦柔瓮声道,“难道有孩子了陛下会亲自抱着养着?还不是旁人cao劳?反正无论怎么麻烦,都麻烦不到陛下头上去。”
“旁人?你算旁人么?”
“不算,但臣妾自己的孩子自然轮不到别人来养。”
唇间溢出一声轻笑,齐毓玠道,“你的孩子,一定会长得好看!”
乔亦柔也跟着笑起来,笑着笑着,突然回神,她的孩子?好像她此时此刻也并不是那么讨厌一个孩子的到来!
天外雨珠淅淅沥沥,几乎没有停歇。
路上泥泞,三人又病了两人,胡蓓儿这里有空房,加之她主动挽留,他们便未回客栈。
“劳烦你今夜去陪峦儿睡,bào雨不止,夜里若惊雷闪电,恐她吓得不轻。”
“那陛下……”乔亦柔忧虑,“不如我托蓓儿去陪她如何?”
“别,到底是生人!你去吧,我没有大碍。”
犹豫不决地瞅着他,见他神qíng不容置疑,乔亦柔妥协,“我与峦儿就住在隔壁,陛下万一身体有碍,就出声唤我,我听得到的。”
“好。”齐毓玠笑了笑,颔首。
两人商量完,恰巧胡蓓儿来问让她关于被褥和chuáng被的喜好,其实对此乔亦柔并不挑剔,但让主人一直忙碌,她就gān等着也不好意思,便起身去搭把手。
屋内恢复寂静。
齐毓玠饮着热茶,水雾腾饶,他面无表qíng。
齐峦手里的香丸有问题,方才他从乔亦柔腰间香囊中取出一颗给胡寻南察看,同样被所谓的药引浸过。
目前至少确定齐峦手里的来自所谓的江贵嫔,关于此人,他甚至没有多少印象,只记得她出身不低,背景gān净,怎会……
叩门声起。
齐毓玠抬眸道,“进。”
“我目前还未仔细分辨出你体内毒素的具体成分,这些药丸不知对你身体有无用处。”走到他身旁,胡寻南将几个瓷瓶置在桌面,“你先吃着,至少没有危害。”
“最坏的qíng况下,我大概还能撑多久?”
摇头,胡寻南面色无奈,“不好说,得根据你接下来两日的qíng况让我做个预测。”
沉默须臾,齐毓玠望向门外不见消停的雨势,皱眉,“这雨明日会不会停?”
“或许会吧!”跟着朝外瞅了瞅,胡寻南语气不确定。
“胡大夫,待雨停,后日我便要启程前往洛阳,我现在这状况,没办法放心将峦儿留在你这,她必须跟着我一起走。若你近日没要紧要事,可否一路陪我们回洛阳,诊金任你开口,我必不推让。”
“好!”胡寻南轻笑,眸中浸着友善,嘴上却道,“白花花的银子,没道理不赚!”
齐毓玠随之弯唇,不语。
事qíng敲定,孰知天公不作美,这雨一连下了两日不曾停歇。
湖中水量上涨,齐毓玠下榻,推窗望着天外,愁,再这么下去,不定哪儿又起了洪涝!
愁完又觉可笑,他命都不一定保得住了,却还要为这些事qíngcao劳,想想此生,真是不值当!
“陛下,你醒了?”乔亦柔推门而入,满脸都是焦切与欣喜,她心底很不安,胡大夫一口一个保证,说他没有大碍,陛下本人亦口口声声说他没有一处不适,可连着几日,他都陆续昏迷了三四次,这真的是所谓的没事?
“嗯。”朝她招了招手,齐毓玠半揽着她望着窗外,眸光里浸着柔软,“朕与你好像从未并肩看过雨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