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不知笑道:“元君娘娘有一日闲了,决定去凡间看看。娘娘一日之内踏遍了五湖四海,略略有一些累了,便卧于老林间的树叉上歇息。哪知晓会碰上一人,才知人生自是有痴qíng,此恨不关风与月……”
他刚说到这儿,下面的人便有仙家笑道:“什么人生,娘娘仙生都不知道多少年了。”
“就是,吴不知,不要扯文,直接说你要讲的秘闻。”
吴不知连忙一拍惊堂木,道:“话说天官那时还不过是人间一族的帝王,误入老林原为猎狐。他这么抬头一瞧,哟,眼瞅着树叉上卧有一白衫女子,心道莫非是妖狐所幻,且待我she她一箭试试。大家知道天官擅制器,他手中的弓便是后来后羿所用的那把落日弓,落日弓以弱水建木为弓,以吴西雷泽鼍龙筋为弦,以女娲补天的玄石为箭矢,一箭出连昆仑都要短八百丈。天官这么搭箭满弓,一箭朝娘娘she去……”
这种时候大家就算听过千百遍了,也莫不屏心静气,只有子尤扑哧笑了一声,朗声道:“这天官没问题么?”
他一开口,颇有数名仙人脸色不愉地转过头来,尤以女仙的脸色不善,郭钗连忙推了一把子尤,道:“你说什么呢,天官能有什么问题?”
“区区一弱女子是用大弓she来一试的么?”子尤依然补了一句。
司南半握着茶杯淡淡地道:“没准天官she来玩!”
仙家们轰堂大笑,天官的拥戴者自然看向司南与子尤表qíng更加的厌恶。
吴不知不免尴尬,连连敲惊堂木,咳嗽了一下,道:“天官原非寻常之人,更何况娘娘卧于深山老林中也不免令人起疑。言归正传……话说天官彼时虽是凡人,但那箭she出之后,只见林中飞沙走石,树摇影晃,一箭之威当真是惊天地,泣鬼神,换个寻常仙家哪里还有仙命在。但各位,元君娘娘是谁?那是与天地同寿,秉握乾坤,掌世之盛衰,连天帝都要尊称她一声娘娘的仙子。娘娘罗带一飞就将那枝玄石箭击飞了,这么一转身与天官一照面,各位看官,天官仙相俊俏,那原本就是凡尘之貌,此时娘娘一瞧,she箭的男子唇红齿白,一张脸如同剥了壳的jī子一般的白净……”
女仙们听得如痴如醉,子尤忍不住放声大笑,道:“深山老林,一箭飞沙走石,娘娘还能看出那天官的脸如同剥了壳的jī子一般白净,要么是娘娘的眼神果然是惊天地,泣鬼神的好……”
司南补了后半句:“要么是天官擦粉了!”
一时之间茶肆之间人仰马翻,笑得岔了气的,怒骂的,不一二足,吴不知这书是绝对说不成了,连赏钱也不要了,赶紧乘乱溜了。
茶肆的小二原本是归墟的仙徒,在这里开开墉城女仙们的玩笑还可以,天官却是他们都敬仰的归墟上仙,不由个个面带怒色。
司南将归元丹往桌上一丢,道:“走吧,这归墟的茶喝多了,墉城的人也会傻的!”
郭钗掩着脸悲愤地跟着司南与子尤慌慌张张出了茶肆,心中说不上来是为着天官被人嘲讽了生气,还是为着子尤偏帮司南不惜当着归墟这么多仙人的面奚落天官大帝而觉得不高兴。
等回到dòng里,司南又分饼子,郭钗仍在气头上表示拒绝,道:“华池宴有的是琼浆玉液呢,我为什么还要吃硬饼子。”
司南也不勉qiáng,跃到dòng口的石头上掏出油huáng色的葫芦,迎着海风喝她的酒。
郭钗抱着腿生闷气,子尤则是取了一点朱砂,在dòng内一块石头上不知道在捣鼓什么。
他弄好之后,见郭钗还在生气,便微笑了一下道:“要去仙宴,为什么还不开心。”
“有什么好开心的,我们每次都是仙宴上的笑料。”郭钗闷闷地道。
子尤一笑,郭钗新仇旧恨地怒道:“你笑什么,今天你去被人笑得更厉害。”
“不是,你想要螺氏的衣服我满足不了,不过我可以为你画一朵花。”子尤修长的手指一点眉心,笑道:“在这儿!”
“嗯?”郭钗有一点迟疑,隔了一会儿才抬起下巴扬眉道:“你,你,你会不会画啊。”
子尤沾了一点朱砂,笑道:“画不好,你再擦去便是了。”
郭钗佯装瞪视了他一眼,道:“画不好,可不是要擦掉,你就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