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华你是对的!”司南抬起眼帘道:“仙魔大劫不足一千年,子尤的身份实在堪疑,倘若天官果真……还是让他能来上清境的好,这对他本人也好,回不去玉清境,能来上清境也算他的福气不错。”
帝舜的神qíng一松,笑道:“这样最好。”他将玉碗递给司南,道:“这是上清境的玉骸石液,对法器造成的内伤很有帮助。”
“谢谢。”司南心qíng突然一下子沉了下去,跟帝舜面对面的那种激动一时之间也像似冲淡了不少。
帝舜仿佛感觉到了司南从见他的忐忑突然一下子变得沉默了下来,他微微低了一下头,才道:“小南,我们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生疏了。”
司南一时回不过神来,抬头嗯了一声。
“我记得我们以前无话不谈的,你总是一句接一句,我都cha不上嘴。”帝舜似乎微感忧伤,道:“我都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你才离我渐行渐远。”
“重华……”司南连忙打断道:“那不是你的错。”
帝舜冷冷地看向dòng外道:“也不是你的错,千错万错都是因为……有那个人!”
司南抚了一下脸上那块大砂记,这块大砂记让她从人生颠峰一直滑到了谷底,从她得知它来源于天官一时xing起的恶作剧,她就从心中说不出地憎恨天官。
可是……
可是为什么她没有像帝舜那样有要致天官于死地的这份决心?
仅仅是因为……子尤吗?
司南莫名的一阵心慌,旁边的帝舜已经坐到了他的身边道:“别让我觉得失去你这个知己了,好么?”
帝舜是一个严肃的人,从没说过这么温qíng的话,司南的脸额不禁有一点泛红,小声道:“你,你从来没有失去过我!”
帝舜伸出手按了一下司南的头,道:“我下月初会去墉城参加元君娘娘的瑶池宴……到时我会来看你跟带唐子尤走。”
司南坐在自己的烧火棍顺风离开了上清境,没有另外三个人的拖累,她飞行的速度要快很多,墉城一日便至。
高可攀天的昆仑飘浮于雄川之上,九重城池依次栉递,飞崖而上,烛yīn半闭半开,佳木深秀繁yīn,翠鸟翔于林霏柏影之间,遗世而独立。
而灶神仙位因为要近人间烟火,司南他们一直居住在昆仑脚下的缥缈峰脚下,司南远远地便看见郭钗站在灶神仙位的居处之前的山坡上,朝着自己挥手,她深吸了一口气,收起了法器落地。
此时的天正染了一层薄薄的粉紫色,漾满了半边的天空,跟整个缥缈峰下的甘露湖,微风摇轻紫,青山盖绿水,岸边的狗尾巴糙长了一茬又茬,倒映在湖中与藻糙纵横,jiāo织着幽深不一的碧纹。
云随光动,斜阳若檐,山水簇拥着灶神仙位的苫茅竹舍,子尤就坐在门前山坡上,手里正用狗尾巴糙编织着东西,看见她就冲她一笑,牙间还咬着一根杂糙。
“女仙,你回来了!”郭钗献媚地过来。
“嗯。”司南回了一声,她走过子尤身边的时候,脚步突然顿了一顿,转头轻咳了一声,道:“你在gān嘛!”
子尤将手中的杂糙一扎,提起来给她看,居然是一只活灵活现的蟋蟀。
“女仙,子尤做了好多哦!”郭钗兴高采烈地指着茅舍道:“你看!”
司南一转头,见茅舍下果然丁丁当当挂满了各式各样的小玩意儿,风一chuī,便jī飞狗跳,别提多热闹,她深吸一口气,转头训斥道:“你这是……”她猛然地收住了口,又深吸了一口气,挤出了一个微笑道:“还不错。”说完便低头快步穿过这些有趣的门帘,进了屋。
“女仙上了年纪就是这样的。”郭钗小声道:“她不喜欢,我喜欢。”
子尤将蟋蟀塞给她,道:“送给你。”然后,他就起身也进了屋。
司南正站在屋里发愣,屋里的家具好像都重新打磨了一遍。
“女仙……你的伤……没事了吧?”子尤看着司南脑后乌黑的长发,微笑道。
司南却突然转过头来道:“你在墉城就做这些?”
“嗯?”子尤不明白司南为什么而不高兴。
“编一些根本没用处的东西,打磨家具,占光了你所有的时间吧?”司南淡淡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