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我给他煎了一个荷包蛋,但他看着却良久没有动。,甚至低下头,然后转身谎称去趟厕所,可是我知道他其实是在撤谎,他只是不想在我面前展现他的软弱。
这个男人,很骄傲,也很脆弱。
只是从前我竟然没有看懂,就像是他没有懂得我一般。
我低下头,想到了新婚那一天,也是这样简单的荷包蛋我们互相喂着彼此吃。
起初他不肯,说这样感觉很奇怪。
我坚持,我说我们是夫妻啊。
是夫妻啊。
多么动听而美妙的词汇,却一旦没了爱,一旦被世俗蒙上那层灰便变成了这世间最可悲的存在。
曾经的夫妻。
可是现在呢?
我们是什么?
什么都不是,却又好像什么都是。
没有时间多想,他走了出来,他一向是这样,隐忍力qiáng到令人惊讶,就算是再大的波动都会乔装的很好,再痛的伤也不会摊开在我面前。就像是现在这样也许已经算走他最大的失态了,因为不得不躲去厕所但却仍是短短的几分钟。
所以,有些时候我在想如果他可以放开一些,他可以不要这般会隐藏自己,我们是不是就不会走到今天这个地步。
瞧我说好了不想如果的,却又不知不觉想了起来。
“在想什么?他问我。
我只是笑笑没有回答。
“吃饭吧,好久不曾尝过你亲手煎的蛋了。说着拿起筷子夹了起来,冲我轻轻一笑,像是一个慡朗的大男孩,眼中有着小心翼翼的期待与哀伤着的温暖。
他的动作很轻,吃的很慢很慢,似乎每一口都那般斟酌和珍惜。
当到了最后一口的时候却怎样也无法放入口中,手中夹着停顿在半空中很久很久,
“怎么?我问。
“没,只是,他抬起头,脸上有着一缘难得的尴尬。
那一丝难得的尴尬竟然让我的呼吸有些局促不安。但更多的是难言的期仇
“我可以喂你吗?那一刻他那双总是波澜不兴yīn沉着的双眸出奇的亮!我想就算是天上最亮的星斗也许都不及此刻这双望着我的双眼。
我点头,然后慢慢张开嘴,看着他竟然有些颤抖地把煎蛋向我口中递来
那一刑那,我仿佛一下子回到了少女时代,那天有着漫天篝火的夜晚,男人冰凉的唇贴上我的,那天,我少女的初吻没有了,但是我没有失落,反而很幸福,因为它给的是我最爱的人。
一秒,两秒,三秒
眼看那一口煎蛋就要到了我的嘴里,却因为坚持太久,连着的地方断了开来,啪嚓一声,掉到了桌子上。
我和他都望向桌面上那瘫着的荷包蛋,心里被哀伤的湘水淹没。
再抬起头看他,那双州州窘亮的双眼变得漆黑一片,里面没了光,甚至连其它的东西也遍寻不到只刺下一片再也望不穿的黑。
他起身,沉默不语地穿上衣服然后走了出去。
“好好保重自己。说完他打开门,直到门口传来一声巨响,我才缓过神来,穿着拖鞋急忙追了出去。
“韩卫”我从背后突然抱住了他,紧的希望能够融为一体,是啊,那一刻我甚至宁愿走进牢狱的是自己。
他没有动,像是一座雕像,无言地立在那。
我觉得我有很多话想和他说,可却除了他的名字外什么都说不出来,只有静静地把脸贴着他的背,洒了一地的泪。
那此我以为早已经流gān了的泪,原来只是因为还不够痛。
最后他的手机响了起来,像是催命的叫嚣,带着狰狞而可怖的声响,不停地催促。
他判开我的手,抬起头,看了一眼蓝天,然后急步下楼,因为左腿有些瘸,在走的过急的时候会传来钻心的痛,所以他只能扶着墙额头早已布满汗珠。
望着他渐渐远去的身影,还有那一瘸一拐的步伐。
我转身,向楼上跑去,在窗前我看到他被人扣上手铐,然后他回头,那一刻,隔得很远,远到他的面庞已经模糊,远到不可能听到他的声音。但我却清晰地听到他说,小染,不要哭泣。
那天法院宣告韩卫有罪,被判了五年。
我没有去旁听,只是坐在那张宽大的老板椅上忧心忡忡。
来告诉我这个消息的第一个人是辛澈。
他说“五年很短,一晃眼就过去了。
“谢谢你。”我真诚地道谢,因为我知道,他在为了这件事奔波了很久他的竹出不比我的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