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静宜莫名其妙,她为什么不信啊?她和他,不是也……她避开了他的眼光,“既然有孩子了,你们当然应该结婚的。”
“是的,我妈当时就答应结婚,我……书茵大概看出了我的不qíng愿,很体贴地表示,她不愿意qiáng迫我,为了让我妈安心,可以先定婚,于是我们定了婚。后来田书茵说怕没有结婚先生孩子,对我的前途有影响,她让她嫂子陪她去上海做了人流。”
“这不是很正常吗?”江静宜不知道叶峰是什么意思,解释道,“好多女孩子怕未婚先孕影响不好,所以选择去外地做人流,很好理解啊!”
“是啊!”叶峰挺拔的眉毛轻轻一挑,嘴角露出了一丝不屑的微笑,“可是问题是,这次田书茵生病,她遵照医生的嘱咐,先去医院做了流产。那天,是我陪着她,医生很婉惜地对我说,是头一胎呢,拿掉了真可惜!”
头一胎?这么说,田书茵没有流产史?江静宜愣住了,她怎么也不能相信,那么柔和温存的一个女孩子,能想出这样的办法来获取婚姻。也许,叶峰确实很吸引人,无论从人品、前途、家境、还是学历上来说,他都是无可挑剔的。
可是,婚姻的基础应该是爱qíng不是吗?尽管结婚之后,爱qíng的甜蜜也许会渐渐地淡去,但爱qíng,还是应该有的,不是吗?
“知道这件事以后,我有好几天在我妈家里,一直没有回家。田书茵大概是害怕了,怕我离开她,所以才想到用离婚这个办法,这叫什么?是不是就叫以退为进啊?”
叶峰淡漠的口气让江静宜觉得鼻子里酸酸的,她掩饰地低下头去,无意识地喝着鸽子汤。她可以很轻松地劝邹月红和高文凯离婚,因为没有爱qíng的婚姻是不道德的。
可是,她能劝叶峰离婚吗?在这段一厢qíng愿的婚姻中,她是应该同qíng田书茵的痴qíng,还是心疼叶峰的无奈?只是,眼前的这个男人,又偏偏是她曾经深爱过的那个人,倘若是个素味平生的陌生人,她还可以劝说田书茵,去寻找属于自己的感qíng,可是,现在,她能说什么?她要怎么说?
更不要说,田书茵的生命,已经是暮chūn的鲜花,秋天的树叶,她怎么忍心再劝她放弃对爱qíng的渴求呢?
可是,叶峰怎么办?
“你……真的一点都不爱她吗?”
叶峰沉默了片刻,才说道:“我说过,按照你的理解,我确实不爱她。可是要说对她没有一点好感,那也是不可能的。田书茵乖巧、聪明,极会察言观色。而且……她和我妈的关系搞得很好,我不能不佩服她。”
江静宜低了头,婆媳关系一直是她的一个弱点,她搞不好和叶母的关系,也搞不好和严母的关系,连她自己都不知道,问题出在哪里。不过,真如叶峰所说,乖巧她肯定是没有的,聪明嘛,她的聪明好象也从来不用在处理人际关系上。
“有好感就有基础,你可以试着爱上她的!”江静宜言不由衷地说道,“就算结婚,是她玩了一个小花招,可是当初的恋爱,总是你自己决定的。”
“是的,如果我不知道书茵做过这样的事qíng,我会认命,我会努力让自己去爱她的。可是……小静,你知道我听说了这件事后,我……我真的比吃了一个苍蝇还要恶心,她怎么能这样,她把我当什么了?!”
江静宜轻叹了一声,她也不能相信,这样恬静美好的一个小女人,能玩这样的心机。就算是以爱的名义,可是,希望得到爱qíng,就可以不择手段吗?
她突然知道了叶峰为什么那天晚上一直看着她,也知道了他对田书茵如此冷漠、如此不屑的原因。男人就是一种奇怪的动物,如果他们认可了你,你就是天使,如果他们否认了你,那么在他们的眼里,你就是巫婆。
叶峰是这样,严平阳又何尝不是这样?当他知道自己和叶峰的同居史以后,自己在他的眼里,就成了一个放dàng的女人,一个比小姐还不如的女人。如果不是还有一个女儿在,也许在他的心里,早就没有了自己的痕迹。
这样想着,江静宜觉得自己很难说话了,她从来都不奢想严平阳能爱上自己,那么现在又怎么劝说叶峰去爱上田书茵呢?
“她……你不是说,田书茵的病不容乐观吗?”江静宜迟疑地开了口,“就是为了让她获得最后的幸福,你也应该满足一下她的愿望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