洁洁却已经在江静宜两难之际挂了电话,人小鬼大地对妈妈说道:“你去吧,爸爸说了,他马上就过来的。”
江静宜有些生气答问道:“谁让你打电话给爸爸的?”
“爸爸说的啊。”洁洁眨着眼睛,“就是上次和爸爸去玩,爸爸说了,下次妈妈有事可以找爸爸来陪我,外公外婆年纪大了,不能老是去打扰他们的!”江静宜嘿然无语,只好催着女儿吃完了饭,收拾餐桌。
等江静宜洗好碗,收拾好桌子,严平阳也已经到了,手里还拎了一个西瓜。洁洁高兴地扑了上去,严平阳就势把她抱在了怀里,一边笑着问道:“什么当事人,这么神秘,还约在晚上见面?”
江静宜想了又想,还是把“叶峰”两个字咽了下去,淡淡地说道:“一个离婚案的当事人,因为不想公开隐私,所以约在晚上见面。”
“行,那你去吧,记着不要太晚了,有事打电话给我。”说着,把洁洁抱到沙发上,又问,“洁洁洗脸洗脚过了吗?”
“没有,我要看电视,看完海绵宝宝再洗!”
江静宜笑笑:“没洗过,她晚上八点上chuáng,一般九点左右睡着,电视不要看太晚就行了。”
“好,我知道了,你去吧,记得早去早回。”严平阳说着,刮了一下洁洁的鼻子,笑道,“洁洁,西瓜吃不?”
江静宜刚要出门,回头说了一句:“晚上还吃啊,小心洁洁尿chuáng!”
“才不会呢!”洁洁笑着搂着严平阳,“我和爸爸一起吃。”
江静宜笑着摇了摇头,却听见严平阳绘声绘色地在说:“洁洁,爸爸给你讲个故事好不好?幼儿园里有个小朋友经常尿chuáng,老师很生气,就对他说:‘你要是再尿chuáng,尿一次就罚五块钱!’小朋友就问,‘那尿两次呢?’‘那就十块!’老师更生气了。可是小朋友还问,‘老师,那可以包月不?’”
江静宜险些笑起来,不料却听见洁洁好奇地问:“爸爸,什么叫包月啊!”
江静宜似乎能想象得到严平阳尴尬的样子,忍着笑意转头望了望身后,然后心qíng愉快地下了楼。
正文 第八章 真的还是假的(1)
入夜的小镇灯火辉煌,沿街两边的商铺里折she出五颜六色的灯光,柔和的背景音乐在夜色中静静地流淌。
江静宜优雅地走在路上,过膝的裙摆随着她的步子轻柔地飘动着,长长的发丝则在晚风中肆意飞扬。
六年前,六年前这里还是一条连路灯都不全的马路。是她每晚从自大上课结束回家都必须要经过的地方,也是和叶峰相携走过最多的一条路。
江静宜下意识地捏了捏坤包的带子,步子放慢了一些。真的去见他吗?六年了,除了他结婚那晚,她抱着女儿站在窗口,看着那漫天的烟花,知道他结婚了,其他的的事qíng,就都不知道了。可是今天听江静文说起,他是应该知道她的事qíng的。
她知道周围的每个人都在有意识地回避她和叶峰的事qíng,她也知道,凭叶峰的xing格,也不可能会凭空消失。也许,这么些年来,她都在做鸵鸟,人家不提,她也不响,以为自己已经忘记了他。
可是实际上呢,只要他一出现,她就会失态,包括那天晚上,她莫名其妙地喝那么多红酒;包括象个傻瓜一样,听他的妻子讲述他们的恋爱和婚姻;包括现在,居然接受他妻子的离婚委托,去和他谈判。
她以为自己可以坦然面对他了,可是准备了两天的勇气却都被江静文今天的话给冲得无影无踪了。见到他,是先就他关照自己的妹妹道谢,还是先为他的妻子争取离婚权益呢?是希望他离婚,还是劝他不要离婚呢?
路灯把身影拖得很长,长得就象她的种种顾虑,越想越多,挣不开,甩不掉。江静宜用力摇摇头,不,不要再想了,这不是一个值得她再牵肠挂肚的男人,就凭分手的时候,他是那么急切地换掉了手机号码,就不值得信任了。
就算分手,就算无缘,为什么连一丝缓冲的余地也不肯留给她。明知道她已经是风口làng尖上的一叶孤舟了,却依然毫不留qíng地将缆绳砍断,任她漂泊在茫茫的海面上。她不能相信这样的男人,是那个环抱着她,口口声声说爱她的人;她更不相信能做得如此绝决的人,是那个发誓要和她携手一生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