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妻养成札记_作者:子醉今迷(224)

  即便如此,她依然愿意不出宫,留下来再伺候娘娘几十年。

  段嬷嬷正兀自出神,就听旁边响起了脚步声。

  伺候主子几十年,只听脚步声她就可以认出娘娘身边亲近的大部分人。如今不用去看,她几乎在脚步声入耳的后一瞬间就做好了行礼的姿态。

  “见过太子殿下。”

  听冀行箴说起那个匣子,段嬷嬷先是有些疑惑,继而了然。并未多说什么,去到了俞皇后梳妆打扮的妆奁台前,那钥匙打开了铜镜旁的一个上了锁雕龙凤呈祥纹的盒子,把里面那个半尺见方的紫檀木匣子拿了出来。

  段嬷嬷轻抚着那光滑微凉的木质,思及往事,心里只剩下无尽感叹。

  往年的时候,娘娘总是把这个匣子放在chuáng头上,时不时拿出来看看。后来陛下和娘娘的关系愈发清淡,娘娘拿这个匣子的时间越来越少,到了最后索xing不愿再搭理它,将它长久落了锁。

  仔细想想,这次拿出来距离上一回已经过了有七个月之多。

  “娘娘怎么说的?”段嬷嬷顾不上逾矩不逾矩,问冀行箴,“娘娘可曾说把它拿去做什么用?”

  冀行箴就将俞皇后刚才的话与段嬷嬷说了:“母后让我把它拿给父皇。”

  段嬷嬷听了这话顿觉心酸。

  也不知道娘娘是想求皇上什么事qíng,居然把这个拿了出来。只是娘娘说得急,她也来不及过去问一声。

  “殿下好生拿去。若是可能的话,再好生拿回来。”段嬷嬷喃喃道:“就算皇上不在意,娘娘留着好歹留着也是个念想。”

  冀行箴沉沉应了一声。

  去到昭宁殿的时候,夜已经愈发深了。

  守在殿外的小太监不时地打着哈欠,看到冀行箴后赶忙把手藏到身后,再不敢懈怠半分。

  冀行箴让人通禀了声迈步入屋。本以为晟广帝会在桌前伏案读书或者批阅奏折,谁料他环目四顾看到桌案上摊着一摞奏折,却不见帝王身影。

  冀行箴脚步微微一顿,就听晟广帝在不远处说道:“你来了。”

  帝王的声音里透着几许沧桑。不似平日里那般威严,也不似刚才在他和阿音说话时那般冷静。

  “是。”

  冀行箴应声后,朝着晟广帝所在的窗边行去。微微垂眸,恭敬地将那匣子捧到晟广帝跟前,“母后让我将这个jiāo给您。”

  晟广帝看着此物,还未去接却已发出一声长长的叹息。

  “真没想到,二十多年了,我居然还能看到它。”

  他将匣子拿在手中。

  还是这个重量,与当年一般无二。

  只不过匣子外头光滑了许多,好似被人摩挲过千百个日日夜夜。

  无需打开这匣子,他就知道里头定然是个小小的玉佩。

  玉佩是团龙状,仔细去看,上面的龙有四爪,原非龙,而是蟒。乃是太子专用图案。

  当年的他,初见俞家女儿,惊为天人。当即摘下玉佩相赠。

  她不肯收,他就把玉佩塞到了她那装首饰的紫檀木匣子里……

  初初成亲的时候,他们两人还时常拿了这个匣子和玉佩来说笑。她取笑他的鲁莽,他也由着她在那边胡乱说他。

  而后也不知哪天开始,他忘了这匣子,也忘了这玉佩。

  她看起来柔柔弱弱,其实xing子执拗得很,极少主动寻他,出了事qíng也自己扛着不愿和他商量。

  他事qíng太多,自然也渐渐忽略了她。

  思及当年种种,想到刚才俞皇后在病chuáng前与他说的那句“难得孩子们感qíng好”,晟广帝一时间心中思绪纷涌,理不出个头绪。

  最终他还是决定看看儿子的意见。他把匣子搁到了跟前窗台上,问道:“你觉得阿音这个姑娘,如何?”

  虽然不过是个简单问话,可冀行箴依然隐隐察觉到了什么。顿时紧张起来。

  答得不到位,错失。

  答得太过,也要错失。

  快速斟酌了下,他缓声说道:“是个很不错的姑娘。只是有时候xing子太过软糯了点,让人无可奈何。”

  提到这个,晟广帝不禁笑了。他拿着匣子走到桌边,抬手打开了匣子盖,勾起其中玉佩仔细看着,“是。那孩子是个xing子软的。生气了也不知道反驳,气得狠了也不知道发脾气。”

  盯着玉佩上熟悉的纹路,晟广帝沉吟片刻,又将它放了回去,“xing子软些也好。太过固执了不好相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