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qíng势不同,自然另当别论。
“婢子既然决定了跟从皇上伺候皇上,那么心心念念想着的只有皇上一个。不再去考虑郑家,不再去考虑贤妃娘娘,只从皇上这边来看,婢子更希望皇上与皇后娘娘和和睦睦。这样想来,便觉得以往贤妃娘娘做事不太妥当了。如今这样,刚好。”
晟广帝哈哈大笑。先前因着穆采女和冀茹的事qíng而引起的烦闷心qíng消散了些。
想到后面一件事,晟广帝指了郑惠冉让她在后跟着,边往前行边似是自言自语地道:“太子妃做事太过专断独行。你与她相视很久,说说看,她这丫头为人如何。”
郑惠冉想了想道:“太子妃人很好。”
“很好?”
晟广帝冷冷地从鼻中发出哼声,“她若好的话,怎会不顾念着与冀薇的qíng谊?她也不想想,当初她可是因了冀薇方才进宫读书。”
郑惠冉不知道这个时候该怎么回答才好。她能揣摩皇上的心思,却不知道皇上对待太子妃是个什么态度。最终只能模棱两可地道:“太子妃是个好人。”
晟广帝用眼角的余光轻蔑地看她:“你原先不是与她最不和了?如今怎么开始帮她说话?倒是奇了。”
“婢子怎会帮她。”
郑惠冉看晟广帝停下来了,就跪着抬手给他整理着衣衫下摆,将上面的皱褶用指尖细细捋平。
她回想着以往自家丫鬟讨好她时的话语,改改语气和称呼说道:“不过是听其他宫人们说,太子妃素来体恤下人。似婢子们这样身份低微的,能够得到主子们的怜惜,这已经是天大的恩赐了。”
晟广帝想了想,俞家那个小丫头别的都罢了,心倒是个善的。这样一思量,就点了点头。
虽说已经出了雅清苑,但是郑惠冉如今还未在晟广帝身边待稳。本着少些麻烦就少个阻力的原则,她在宫中行走的时候尽最大可能地避开了郑贤妃。
但是几日后的一天,还是不小心遇到了对方。
“你如今竟然做这样的事qíng!”郑贤妃挥退了身边的人,单独和郑惠冉面对面地站着,气得身子都在发抖,“你太让我失望了!”
郑惠冉笑,“我如今顾不上贤妃娘娘的心qíng如何了。对我来说,没有什么比活着更重要的。”
郑贤妃警惕地看着她,“你究竟怎么出来的。”
看着她这质问的样子,郑惠冉的笑容愈发淡了,淡到近乎看不见,“贤妃娘娘以为呢?”
郑贤妃仔细打量着她,压低声音怒喝道:“你果然有人相助!”
看着郑贤妃的模样,郑惠冉忽然觉得有些好笑。
“贤妃娘娘这话说得有趣。”郑惠冉笑了一声,“没人助我,我哪里出得来。”
郑贤妃朝她紧bī了一步,“是谁?”
郑惠冉深深呼吸了下。
周围都是清新的味道,没有腐败,没有yīn暗cháo湿,
真好。
“没有谁。”她笑着与郑贤妃道:“姑母实在是多虑了,没有谁,我靠的是我自己。”
“靠你自己。”郑贤妃的眼角微微撇了下去,嘴边是讥诮笑意,“然后你就为了出来,宁愿这样自甘堕落,为奴为婢?太不自爱了些!你这样给郑家抹黑,也不羞愧的么!”
郑惠冉细细思量了下,坚定地摇了摇头。
“我觉得这样挺好的。”她笑,“说起来,如果我真能进到蓬莱宫去,或许会风光无限,但仔细想想,却不一定有现在开心。”
郑惠冉跟在晟广帝的身边去了蓬莱宫。
当时穆采女已经被晟广帝身边的太监们押了过去。
她亲眼看到了晟广帝质问穆采女的时候,那个董仙人在旁静观一言不发的样子。
是了。董仙人现在和穆采女的感qíng不深,自然不肯为了她做些什么。
但是以那个男人的脾xing,难道相处久了之后,遇到这样的qíng形他就会帮忙说话么?
答案是否。
董仙人只会在对他有利的qíng形下开口帮忙。一旦qíng势对他不利,他即刻就会抛弃对他有害的一切事物。包括女人。
当时董仙人回答晟广帝的质问时,神色平静且语气淡漠。
他说,那个女人不知廉耻引诱他。他还说,若非看在她身份高贵能给本朝带来昌隆盛运的话,他早就把这些事儿告诉皇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