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崔家人的病症具体是个什么样子,俞家人并不清楚,俞皇后也不太清楚。
而俞皇后是入主皇宫后方才开始身体渐渐出现诸多问题。
身为皇后,她的身体状况是极其保密的,她的病症也是外人所不能知道的。旁人只道皇后身体抱恙,但具体是怎么样了,外人却是无从知晓。
原本崔怀心也是只知道自己亲人生病是个什么模样。并不知道俞皇后诸多事qíng。
可问题是,她在十五岁那年嫁给了皇上的六弟,宁王。
身为宁王妃,她得以时常见到俞皇后,也就能够知道俞皇后的身体状况了。
长期的两相比较之下,崔怀心自己心里生出了疑惑。
身边有妈妈是崔府的老人。
崔怀心无意间听妈妈说起来当年她和俞皇后是在同一个地方同一个时候出生的事qíng……
这才有了派人去杨林府惠觉寺的事qíng。
说实话,太子的那双凤眼就和崔家人很像。郑胜章的凤眼就是像他母亲崔大姑奶奶。崔家儿女有好几人都是这样的眼眸。而太子的与崔家人十分相近,只不过比崔家的更好看、更有神罢了。
她是唯一一个既和俞皇后亲近,深知宫中qíng形,又深知崔家状况的人。
也只有她,能够窥得当年那件事qíng的全貌!
崔怀心想到往事,激动得身子不受控制地晃动起来。
正当她心中的兴奋达到了近乎顶点的时候,却听屋子里忽地响起了重重的一声响。
砰地一声,旁边的一个花架被人踢到在地。然后便是木质断裂碎开的声音。
“你个毒妇!”火青收回刚刚踢出去的脚,恨声说道:“你个毒妇!”
他知道自己这样是有些过火了。太子还没发话,他就失了控制忍不住自己的qíng绪。
可他记得太子妃当时是个怎么样的qíng形!
差点人就救不回来了!
火青怒气上涌,拳头握得死紧,关节咔吧作响。
看着这震怒之中的人,刚才一直不曾开口的崔怀心反倒是笑了。
“我毒妇?”她笑得凄苦而又无奈,“永安宫里的那个夺走了我的一切!她的位置,本该是我的。她的所有,都原本是我的。我慢慢夺回来,又有什么不对!”
说出了积压几十年的话,她忽地bào怒起来,嘶吼着说道:“我没有什么不对的。我才是俞家人!我才是应该坐上那个位置的人!我才……”
“你不是。”冀行箴淡淡说道:“你以为当年的事qíng是如你所想那般吗?”
冀行箴这话一出来,径山眉心一跳,不由得看向了自家主子。
互换之事基本上是铁板钉钉的。为何主子还要这样讲?
念头闪过,径山忙把头压得更低了些。
崔怀心一脸的不敢置信。她太过震惊,以至于忘记了说话也忘记了责问,只那么呆呆地看着冀行箴。
冀行箴冷笑道:“若我说,你的猜测是错的呢?”
“不可能。”崔怀心喃喃道:“这事儿我查了那么多年。”
她为此付出了许多努力。
其实原来她是很喜欢俞雁音的。毕竟那是俞家的孩子,是她真正的亲侄女儿。
可俞雁音为何与那个女人的儿子那么好?她的侄女儿,怎么能够与那个女人的儿子那么恩爱!
她恨永安宫里的那个女人。她也恨那个女人生下的孩子。
她甚至于找了两个人来冒充二哥的孩子,为的就是把崔家搞得一团乱。虽说这计划半途夭折了,可是她努力了那么多年!
看着崔怀心张皇失措的样子,冀行箴语气愈发笃定地道:“你的猜测是错的。你的所得,便是你的所有。你是在妄想原本不属于你的一切。”
这个老妇让她夫君谋朝篡位。
她意图害他母亲。
她意图害他挚爱的妻子。
这一件件一桩桩,让他恨之入骨,恨不得剐其皮ròu!
是不是真的又有何重要?
他要的就是这样的效果。
让她带着满心的疑惑和恐惧,还有无边无际的绝望而死去。
“拖下去吧。”冀行箴淡淡说道:“我心善,不用凌迟。免得你死得太过难堪。”
径山躬身问道:“那用哪种?”
冀行箴凤眸微眯,轻声道:“记得大理寺卿说过,车裂好似十分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