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世子妃,我是小chūn,咱们是奉命来伺候你的。”这个叫小chūn的丫头嘴上这么说,但脸上表qíng却是不屑得很。
怎么?她得罪了人了?“呃……不必,我不用人家伺候,你们还是离开吧!”开玩笑,怎么自从进这喜房后就诸事不顺,几次想闪人都不能如愿,这次动作得快点,免得又有人来阻挡。
“这不成,咱们是奉命来伺候你的,况且已日上三竿,奴才们等你好几个时辰了,世子妃还是快快起身让奴才们梳洗gān活吧,梳洗完毕,主子还等着见你呢!”小chūn硬邦邦的说。
“他要见我?做啥?”她就要闪人了,可别找来新麻烦。
小chūn怪异的看着她。“主子要见谁,岂是下人们可以过问的?再说你是世子妃,主子想见你,天经地义,身为世子妃的你不该露出吃惊的表qíng。”说着竟教训起人来。
如果她没记错,身份也没被拆穿,她才是“世子妃”不是吗?怎么一个丫鬟比她还凶?
“我知道了,他在哪里?我去见他就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见了人,应付完就闪!
她退一步,本能地嗅到危险的气息,又退一步。
“你瞧什么?”被小chūn架来大厅后,这男人就一直默默的盯着她,这会她可体验到沉默也能让人发毛的感觉了。
裘偿谦徐徐喝着李文刚端上来的香茗,一双鹰眼始终没离开新婚妻子须臾,似在打量又似算计。
他该不会一觉醒来发现了什么吧?毛威龙不安的暗想,裙下一只小腿已经悄悄再往后跨一步,做着随时夺门而出的准备。
“过来。”他忽然说。
她一惊,他想就近捏死她吗?“有、有事这样说就成了──”在他目光转沉后,只得懊恼的转口,“好嘛,我过去就是。”她跺跺脚走至他跟前,真不明白为什么他的眼神就是能让她不敢违逆?
“什么事?”她可怜兮兮的问,大有受死的准备。
“你几岁?”
“几岁?问这做啥?”不是要拆穿她假冒的身份?
“我问话你答就是,哪来这么多话?”声音冷得让人瑟瑟发抖。
“这么凶?”她委屈的嘟嘴。“好啦,你别再用冷光杀我了,我今年十七。”
“十七?”这么小?足足比他差上十岁。“你练武多久了?”
“咦?你怎么知道我练武?告诉你,我武功得自我爹的真传,可好的咧,行走江湖没几个是我的对手!”提到武功,她便沾沾自喜、自chuī自擂起来。
“是吗?”瞧她脚下轻浮,要说她武功多好他也不信。“提到你爹,他人呢?”
“他老人家此刻正在威龙寨养老。”她想也没想的回,说了之后才暗恼怎能说出真话,万一之后她溜了,他想算帐便找上爹怎么办?真是大嘴巴!
“威龙寨?这什么地方?”他马上问。
“呃……你没听过威龙寨?这可是我爹一手创立的帮派,专门扶危济困,是天下第一名门正帮。”她心虚的介绍。
“喔?”裘偿谦压根不相信这个威龙寨是名门正派,不过他倒是听说芦洲有一个叫龙什么帮的小寨子,专门打家劫舍,做了不少坏事,他正准备下令地方父母官前去扫dàng一番,为民除害。
“喔?敢qíng你是不相信?不相信就算了!”她耸耸肩,最好别信,她还真怕他找上门。
他冷哼一声。“准备准备,待会随我进宫面见皇上。”
“什么?!面见皇上!”她大惊失色,腿都要软了。
“怎么?你不知道所有一等皇亲娶进新妇,隔日都要进宫面圣请安的吗?”
她脸颊抖了抖。“不用搞得这么认真吧?”想她这辈子见过最大的官就是芦洲的知府,那次还是爹qiáng占了人家的土地,吃上官司,这才“有幸”见到那位大人一面,想不到这会居然要她去见一国之尊的皇上?她不吓破胆才怪!
再说她是个道道地地的冒牌货,真的新娘已经……
哎呀!这事若戳破了岂不是欺君之罪?记得那芦洲庙口的说书先生怎么说来着?欺君之罪是要杀头的!她脖子一缩,猛咽口水,生怕再不多咽几下恐怕就没机会咽了……
“呃……可是我今天身体不舒服,不如改日再去?”她试探的问,想要拖延一下,找机会逃命。
他瞪了她一眼,“进宫面圣之事,由得你说不吗?”
夜凉如水。
清寒的目光审视的盯着榻上睡得七横八竖的人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