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相互传递不安的眼神,好奇皇上会如何处置这件事,是一样视为无稽,还是逐渐相信天有恶兆呢?
就见他嘴角缓慢浮出一抹笑来——
众人眼睛睁大。怎么笑了?而那笑意……不详啊!
“这怪事一箩筐,还真是前所未闻,有趣,有趣极了!”
众人心惊。他这不是要大开杀戒了吧?
“你们说说,这莫非是老天有心灭朝灭朕吧?不过,若是天要毁灭朕,朕也阻止不了,但倘若是有人刻意要朕亡,那就……”
众人寒毛直竖,吓得赶紧伏地大喊,“天佑吾皇,臣等忠心,这些事为无稽谬论,臣等会立即制止,并将散发流言的人抓起来严惩不贷!”
“若真是如此,你们这些人都该进大牢了,因为这些谣言不都由你们这里传出去的吗?”他yīn声嗤笑。
“啊!”众臣伏在地上的四肢都发软了。“谣言止于智者,臣等皆是饱读诗书之人,怎可能……”
“读书人也有驴脑袋的,上回农务厅的官员因为怪虫事件,督办不力,丢官的丢官,丢脑袋的丢脑袋,如今又来是非……”
“皇上,臣等只是据实以报,据实以报啊!”
他越笑越yīn森。“是据实乱报吧?你们这些家伙,耳不聪,目不明,连嘴巴也不牢靠,五官只剩鼻子呼气用,实在可惜,既然器官多余无用,不如……”
这时李三重又上前了,他不耐烦的先瞪了眼柱子后的人,才让贴身太监附耳说话。
“得了,张英发留下,其他人全滚!”他突然火气不小的轰人。
这轰得好啊。众人逃命似的集体往外冲,怕跑慢了,眼耳嘴可要不保了。
大伙直至逃到宫门外,才敢大大喘气,纷纷感激起那小柱子后的女人。要不是她,他们全部完蛋!
之前众人还在腹诽骂人,道那女子上朝败坏朝纲,这时,却纷纷感谢起她的临朝,她显然是救苦救难的活菩萨,有她在才能扳正朝纲啊!
如今,众人反而盼她能够天天盯朝,时时施恩呐!
而金銮殿上被留下的张英发,正惴惴不安,不知单独被留下,是祸还是福?
他近来几件事qíng办得颇令皇上满意,皇上已经将他从地方官调为中央官。
“你去查探这些事件的真伪如何,若是假的,就找出挑事者严惩,倘若真有其事……”
张英发立时放下一颗悬着的心。原来是要他去查明真相。“若此事当真,那臣又该如何做?”他心神安定后问。
“那就派大批人密切注意天候变化,也注意地理、地质、海流的异变,说不定真有事要发生。”南宫策一脸的肃穆。
他不禁心惊。“原来皇上也相信恶兆之说?”
南宫策冷笑。“信,怎么不信!这天灾与人祸一样,都有征兆可循,人又怎能铁齿。”
“可您方才不是还怒斥众人无稽乱言吗?”张英发讶然于他的善变。
“哼,这种事能容他们四处传吗?人心惶惶的结果,天未降灾,百姓就先大乱了,这人要自取灭亡就是从谣言开始,谣言可以杀人,更可以灭朝!”
他这才明白皇上dòng察先机的心思。若人心动乱,百姓偷抢拐骗,杀人放火,什么事不可能发生?倘若就连看顾天下的朝臣都先乱了阵脚,那百姓信念无可依存,岂不更加的恐慌?他是故意严惩这些朝臣,这才能制止流言再扩散,他深谋远虑,是一位正直不阿的有心机之人!
“你听好,若真有异变,立刻要人囤积粮食,备妥暖裘,以备不时之需!”南宫策再发话jiāo代。
“谨遵皇命。”张英发立即应声。
他对皇上更加佩服了。这人果真为治世奇才,若天下真有难,所有应变已在他掌控中。
“你可以去办事了。”南宫策挥手。
张英发衔命消失后,谢红花这才缓步走出小柱子后。
一见她,他脸立即发臭。“这就是你跟着我的目的,管我的闲事?”他不悦的哼声道。
她不见丝毫的愧色,走向他,笑得眼睛水亮。“说过不许反悔的。”
南宫策咬牙。自己功于心计,怎么就敌不过这女人的美色!
“你这心机哪学来的,也懂得设计我?”
谢红花得意抿笑。“我这心机没人教,是经过前世今生经验累积而来的思量,自学的,要让您别恣意胡来的最好法子,就是寸步不离的紧盯!”他恶气更盛。原本乐得这女人来缠,怎知是专程找麻烦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