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心镇定地笑笑。 家父冷,名讳苍雄。
骆木云微感讶异地咦了一声。 冷家庄的庄主冷苍雄?
是的,老爷。
骆木云注视她片刻。 为何冷家庄的小姐会跑来骆府做婢女?
她离家出走了嘛! 骆珍珍又cha了进来。 她和她的夫婿吵架,所以就逃家了,结果到了这儿,没了盘缠,只好委身来做婢女罗!
不是蒙人的吧? 骆治亭怀疑地问。
是真的,小兰她的真名叫冷水心,夫婿姓展,前些日子,展公子还带儿子寻了来,是一个好可爱的胖娃娃呢!
闻言,骆木云原本似乎已逐渐释然的脸色再次微沉。 展公子?她夫婿是……
骆珍珍又心虚地低下头, 是…是个……读书人。 她嗫嚅道。
骆木云脸色一沉。 珍儿,不要告诉我你让她的夫婿和儿子全住进来了!
这会儿,骆珍珍的脑袋完全垂了下去。 我……我……
看看风向不对,水心忙接口道: 老爷,请不要怪小姐,是我自己坚持要留下来的。骆府照顾我好几个月了,在离开以前,我总要表示点心意吧?而且,临危济难,这才是江湖儿女所该表现的……嘿嘿……侠义行为嘛!请放心啦!我家相公会自己照顾自己,不用大家特别为他烦心啦!
骆木云的神qíng凝肃不悦。 冷姑娘.展公子就由着你这么胡来吗?还是他根本不知道这儿有多危险?
水心耸耸肩。 对他来讲,哪儿都一样,知不知道根本就没差!
骆木云深吸一口气。 冷姑娘,我想,我最好和展公子谈一下。
水心苦着脸迟疑了一会儿, 可以是可以啦!可是他…… 她又犹豫了一下。 他人很孤僻,又不爱讲话,我怕他会得罪老爷。
别再叫我老爷了, 骆木云命令道: 我和令尊曾有过数面之缘,也算是旧识,你叫我老爷并不恰当。
水心甜甜一笑。 那我就叫您骆伯伯,您就叫我水心,这样可以吗?
可以。 骆木云点点头。 不过,我还是要先和你夫婿谈一谈。
水心又垮下脸。 可是他真的很……
无所谓,伯父不是那么没有度量涵养的人。
那…… 水心叹口气, 好吧!我去叫叫看, 她转身走出去,嘴里低声咕哝着, 也不知道叫不叫得动他哩……
水心一出去,骆珍珍就忙着向父养警告, 爹,展公子真的很冷漠喔!我见过他好几次了,可他从来没有和我说过一言半句,甚至连正眼都没瞧过我一眼哩!
我明白了。 骆木云说着,同时又向其他人招呼道: 各位,我们继续……
还好他们有继续讨论下去,否则真是会等得屁股冒烟,因为水心出去后,过了好久好久才又回来,展傲竹则在她稍后几步进来……呃……是被拉进来,被一个小小胖胖的娃儿拉进来。
爹爹,进来啦!进来啦…… 那胖胖一边死命拉一边叫着。
而水心则一面走一面回头暗笑,并好言相劝。 夫君、相公,别生气啦!只一下下就好了晚!就当陪我散散步……
整个议事厅中,除了骆珍珍、骆治亭和不会武功的huáng百瑞外,其他人全在那个俊逸的儒衫书生走进正厅之后,就心凛神颤的被震慑住了。
一眼看过去,他只不过是个高雅飘逸的文弱书生罢了,可那目空一切的睥睨神态,还有隐隐流露的狂妄跋扈和yīn郁bào戾气势,都令人不由自主地骇然屏息。
而最令人惊骇的是他那望眼睛,深沉幽冷、孤傲寒酷,像两潭深邃无底的湖水,也似两股直透人心的利刃,更使人不寒而栗地颤抖起来。功力不够高深、阅历经验不足的骆珍珍和骆治亭,自然感受不出展傲竹内在的气韵,只是觉得展傲竹清冷得有点可怕,所以,他们——包括huáng百瑞,都很奇怪骆木云等人为什么突然变得如此惊异戒慎。
总算把爹亲拉到娘亲指定的地点了,胖胖喘着气大叫: 娘.好累喔!
少罗唆,小子,把你爹抓好,别让他溜了。
胖胖 哦! 了一声,用双手紧紧抓着展傲竹的手,两颗乌黑的大眼也开始滴溜溜地四处乱转了起来。
拜托,一下不就好了,夫君,一下不就好。 水心又低声哀求两句后,这才转身向骆木云介绍。 骆伯伯,这就是我家相公。
骆木云暗暗定下心神,而后谨慎小心地开口。 展公子,不知尊夫人可曾告诉过你骆府如今的处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