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心心中倏然一震。他正在带她飞飞?她的双眸蓦地大睁,展傲竹也正俯首望着她,两人的视线霎时jiāo缠不解,四眸相对长久。
除了娃娃,我从来没有带任何女人飞飞过。 他突然说,声音低沉感xing。 你是第二个。
水心一愣,立即脱口道: 那艾小茹……
没有,我从没有带她飞飞过,是胖胖误会了。 水心轻轻的啊一声,她相信他,因为他从不说谎,但是……她沉默了一会儿后,突然垂下眼睑,嘴里嗫嚅地道: 你……还爱她吗?
我从没有爱过她。
耶? 水心愕然的抬眼道。 怎么可能?你们不是青梅竹马的恋人吗?
展傲竹抬起脸直视前方。 那不过是一段不成熟的幼稚感qíng,只是单纯的喜欢,连爱都称不上,或许当初如果有机会继续相处下去,我们终究会成为一对真正的恋人,但是,没有让它成熟的机会我们便分开了,而时日一久,连那份喜欢也逐渐消失了。
可是,后来你又去找她,而且还说要娶她哩! 水心颇为吃味儿地说。
不管我愿不愿意,我做过的承诺一定会遵守,是她先毁了誓约,那便解了我的束缚了。
水心 哦 了一下,而后抬眼偷觑他。 那你gān嘛见到她就那么激动?
展傲竹双眸微显迷蒙。 她令我想起我死去的亲人。
水心闻言,愧然的垂下眼,但不久后又猛然抬起头。 可是,你一直表现得很舍不得离开她似的,她一找你叙旧,你就跟她走,你不爱跟我说话,却跟她一大箩筐一大筐地聊个不停。
我怀念我的亲人,可是时间太久,好多事qíng都淡忘了,连他们的长相我都几乎不记得了。 他抑郁凄然地说着。 只有在跟她聊起往事时,在她的提醒下,幼时的记忆才又一点一滴的寻回来,而他们的面容也再度清晰起来。
再次 哦 一声,水心的睫毛眨呀眨的。 你真的不爱她?
从来没有。 他坚决且肯定的回答。
依恋地靠在他宽阔结实的的脸上,怀念地嗅闻他身上特有的味道,水心轻声地问: 离开她,你一点也不会舍不得?
不会。
沉默片刻后,水心又问: 这次你找我找了多久?
从你离开的那一天开始! 展傲竹淡淡地道。
啊? 水心呆了呆,讶然道: 六年?
他没说话。
艾小茹竟然连一天也没能留住你吗?
他依然沉默无语。
眼珠子转了几圈,水心试探地再问: 难道你真的一点儿也不担心她的近况?我记得她丈夫家那边有好些个亲戚都在觊觎她继承的财产哩!而且……而且,我看得出来她也是真的无法忘qíng于你! 她着着他的下颚。 所以,若是……若是你想要她做妾,也许我……
那是她自己的选择,是苦是甜,都该由她自己去承担,无论她的未来会如何,那都是她自己的问题,与我无关,我有你就够了。 他淡然坚决地说。
水心审视他半晌, 那你为什么总是对我那么冷淡? 她不满地抱怨。
他垂眸扫视她一眼。 二十年来养成的个xing,已经定了。
她不自觉的沉默了,这时,隐隐的雷声撼入心弦的传来,她不自觉地转头朝声音方向望去。不远处有两座诡异的驼峰,而驼峰之间有滚滚的激流垂落,流水垂落之处,水泄翻dàng,波涛如啸,不但浩大雄伟,更有一股令人心颤神醉的威慑力量。太阳已然高挂,七彩的嫣红投映在那条汹涌流dàng的水帘上,映she着缤缤纷纷、异常绮丽的光芒。
水心望着那道愈来愈近的瀑布,状似漫不经心地问: 你爱我吗?
我爱你。
水心温馨甜蜜又满足喜悦地笑了, 我也爱你。 她回过头来,羞涩地说。
我知道。
片刻后,他抱着她坐在一块奇形怪状的灰黑色岩石上,两人依偎着观赏那如千军万马奔腾冲刺般的激流,浓重的水雾,像一张有形的帘幕,幽幽的弥漫在四周,自这层水雾里注视日光反映出的光彩,像由一个厚厚的水晶里望向朝阳,美得朦胧、美得迷茫,还带着一丝难以捉摸的làng漫。
你注意到了吗,这是你头一次跟我说那么多话耶!
注意到了。
你以后也保持这样好不好?
无声。
好不好?
无话。
展傲竹,你到底听到我的话没有?
无息。
稍后,在一大片浓密的松林顶端,隐隐传来阵阵咒骂声。 我警告你,展傲竹,不准你再这样装哑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