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不重要,重要的是……
「你到底中意上哪家小姐没有?她们都很美呀!」
四季分明的西湖,chūn花秋月夏雨冬雪各具特色,朝暮昼夜的转变更赋予西湖各种光彩与云霞烟霭的变化,使之更为迷人,因此在西湖,自chūn而冬,管你是热得半死,还是冷得结冰,日日夜夜皆有赏景之人,特别是那些个千金小姐们,莫不打扮得花紫姹红,携婢带仆地来晃上两圈,赏景……嗯哼!顺便让人赏。
金禄慵懒地手支著下颔,瞧瞧酒楼内其他桌位的小姐们,再转眼望向南-栏槛外那些宛如没头苍蝇般在西湖畔游走的姑娘们,最後朝满儿看去——耸耸肩。
「没有吗?那……」
「咱们遛个弯儿去吧!」
「咦?可是……」满儿瞧瞧满桌的菜。「这些还没吃完……」好làng费喔!
金禄不禁叹了口气。「真是算盘脑袋,吃不完硬撑不反而难吃吗?」
「胡说,我哪里吝啬了?这叫节俭,懂吗?」满儿不觉又端起大姊姊的架子来了。「你们这些有钱人家的太少爷就是这样,如果吃不完,一开始就不该叫那么多嘛!光是这桌酒菜的钱就够贫苦人家一年的花费了你知道吗?告诉你,要……」
「你还真是爱车站辘话来回说耶!」
「哎呀,居然敢说我罗唆!」满儿火大了。「我这是在教你耶!要是换个人,谁理你呀!反正làng费的是你家的钱,哪天你穷慌了,看谁肯施舍你一颗馒头才怪!」
「穷?」金禄低头瞧瞧自己。「我也不是没有过破衣拉撒的时候。」
「咦?真的吗?为什么?」
金禄笑得顽皮,没说话。
眼珠子溜溜一转,满儿突地啊的一声,「我知道了,肯定是你哪回又溜出来玩,结果钱被偷光了,只好一身褴褛,凄凄惨惨的回家去,对吧?」
金禄仍是不回答,「哟~~你瞧,那家伙明明是个大老爷儿们,居然穿得那样花不楞登的,」而且还转开了话题。「我还以为……」
只溜去一眼,满儿便平板地说:「那是个女的,女扮男装的大姑娘。」
纯真的大眼睛顿时圆鼓鼓的睁得更大了。「-?是西贝货?你怎知地?」
「因为我也扮过那样,只不过我没她穿得那样花俏而已。」
「咦?真的呀?唔,我可是头一回儿瞧见呢!」
「瞧你高兴的,难不成你喜欢那种姑娘?」
盯著那一头的眼立刻拉回来了。
「我哪儿有屁颠儿屁颠儿的?我这是新鲜,多瞧上两眼儿罢了。」
「是喔!我脑袋都颠啦!」满儿喃喃道。「如果不是我曾经认识过别个从京城里来的人,还好好向他讨教了一番,有时候我真的听不懂你在讲什么。」
「我也听不懂cháo州话呀!」金禄嘻嘻一笑。「听以我都用猜地。」
「那要是猜错了怎么办?」
「不怎办,反正他也听不懂我说啥。」金禄滑稽地挤挤眼。「碰上打劫的时候,这招最管用,『对不起,俺听不懂你在说啥?』然後我就撒丫子颠了!」
满儿不禁失笑。「胡扯,真要碰上打劫,哪有那么简单就让你落跑了。」
「不骗你,我真的……咦?」话说一半,金禄突然脸色微变地侧身避过湖畔那头的视线范围。
满儿微微一愣,忙往湖畔那边望去,瞧瞧是什么岔眼事令他变脸色……没有哇!不就是来来回回一大堆人,没人在打架,也没人在唱戏玩杂耍。
「怎么了?」
「瞧见一张半熟脸儿,」金禄吐吐舌头。「我还没找到媳妇儿呢!可不想被他害得我到处奔命。」
「可是……」满儿迟疑了下。「快过年了,你真不回去吗?」
「不回去!」金禄断然道。「除非我找著媳妇儿。」
「那要是在杭州这儿找不著呢?」
「那就上苏州!」
「苏州也找不著呢?」
「继续往南找。」
「若是怎么也找不著呢?」
「那……那……那我就出家当和尚去!」
「你在这儿gān什么?」
「十六哥,我……我……」
「你逃婚了?」
「你胆子可真大啊!」
「十六哥,你……拜托你不要摆这种脸色好不好?真的很可怕耶!」
「那你要我如何?居然敢做出逃婚这种事儿,我摆这种睑色已经是很客气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