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敢qíng好!”小翠儿咕哝,可见她有多讨厌王瑞雪。“啊!对了,小姐,今儿晌午您是要赴城南谢大员外的午宴约,还是纳兰公子的画舫诗游?”
浅浅一笑,“你说呢?”玉含烟反问。
小翠儿也笑了,笑得神秘又得意。
“当然是推了谢大员外的约,上纳兰公子的画舫诗游-!”
任谁都知道玉含烟以才qíng称绝,而且她是三绝之中唯一卖艺不卖身者,但这不仅不影响她的受欢迎度,反而更使她别树一格。
特别是她那孤傲清高的脾气,虽为生活所迫,不得不屈意卖笑,然也不愿听凭客人摆布,任他有钱有势或有头有脸,玉姑娘全以自己的标准来选择客人,若不入她的眼便进不了她的楼、请不动她的大驾,如此一来,反而更赢得一些高洁之文人雅士的欣赏,以能得玉含烟的青睐为傲,得以进含烟楼谈诗论词为荣。
“jiāo代存孝一声,倘若瑞雪带小天回来,就不准他们再出去,我有话同瑞雪说……”话说到这儿,楼下便传来朱存孝沉凝的声音。
“大小姐,纳兰公子派人来接您了。”
“来了吗?好,咱们走吧!”
“小姐,您不换件衣服?”
“有必要吗?”
“当然没必要,他们没一个配让您专程为他们换衣服,他们只配……”
“小翠儿,走了。”
“是,小姐。”
向来以钓女人为乐的弘升终于明白钓错女人的痛苦了!
还真是是头一回碰上如此厚脸皮的姑娘,明明不到二十岁,却大方得比他这男人还要豁达。自安阳一路走来,柳满儿简直像章鱼一样缠定了他,像乞丐一样吃定了他,也像老娘亲一样盯紧了他,害他连一点乐子都不能去找,偏偏她跟紧了他,却连丁点儿便宜也不给他沾。
最糟糕的是,他钓女人的经验丰富,却从没学过如何qiáng迫女人,或者如何甩脱女人!
真是奇怪,难道是他老了吗?
不会吧?二十五岁能算老吗?
那是他魅力已失?
也不是啊!眉梢眼角还是能瞄见有不少姑娘家盯着他瞧,还频频抛来媚眼一双双,就差没自动投怀送抱了!
那是……呜呜呜!他的报应临头了?
“好了,金大公子,金陵到了,你要先上哪儿呢?”
自然是先上秦淮河畔看美人儿!
在心里大吼着,弘升脸上更是有气没力。“不知道,皇……呃!爷爷叫我出来找十六叔帮他忙,可我也只知道十六叔在金陵,并不知道确切地儿,所以……”他四处张望了一下。“只能到处找找看-!”
啊哈!还真让她给蒙上了,果然是来找胤禄的。
“好啊!那我们就去找呀!”满儿眉开眼笑地说。
我们?
“呃,那个……柳姑娘没自个儿的事么?”怀抱着最后一丝希望,弘升期待地问。
“有啊!我不说我也在找人吗?那我陪着你找,也等于是我自己在找了嘛!”
差点落下心酸的泪水,弘升哭丧着脸暗地里吸了好几下鼻子。
“姑娘到底在找什么人?”
“我在找什么人?”满儿眉梢儿忽地恨恨地一扬。“我家的逃家小鬼!”
“咦?逃家的小鬼?原来柳姑娘是在找弟弟呀!”弘升双眼一亮。“那简单,男孩子不是往热闹里头钻,就是朝女人最多的地儿去,柳姑娘打算先往哪种地儿找去?”
满儿眼神奇怪地瞟他一眼。“女人最多的地方吗?唔……说的也是,以他那模样,多半也只能从女人那边下手,就好象……”她再次恨恨地一咬牙。“上回那样!”根据她的经验,藏在“那种地方”也是最安全的。
“对不起,柳姑娘,你说什么我没听清楚?”
“嗄?啊!没什么,我是说,咱们就上女人最多的地方找吧!”
“-?咱们?”弘升不禁大惊失色。“柳柳柳……柳姑娘,可是……可是那种地方不适宜姑娘家去呀!”
“不打紧,我可以扮男装去呀!”-?扮男装?!
天哪,让他死了吧!这样都甩不掉她?
“别想!打死我也不跟他道歉!”
王瑞雪放声怒吼,脸上写满了执拗。
望着美貌不输于自己,个xing却天差地远的亲妹妹,玉含烟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了。凭良心说,瑞雪本xing并不坏,只是脾气太过率直,好恶太过偏激,又不懂得适时视况收敛自己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