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又是李绂……」
「你……你有毛病啊?还是老糊涂了你!那人我见都没见过,又如何告诉我什么?」满儿不由气结,反手一指允禄。「告诉你,是我家老爷子告诉我的,好了,你有种就去整倒他吧!」
田文镜一怔,下意识回眼去看允禄,然一对上允禄那双犹如万年寒冰的冷眸,不由机伶一个bào颤,慌忙又哈下腰。
「下官不敢!下官不敢!」
「不敢?」满儿斜睨着他。「那你来整倒我好了,话是我说的,罪魁祸首就是我,有种就来整倒我,横竖我无权又无势,也没有娘家做后盾,要整倒我容易得很,最好关我个十年八年,每日大小刑伺候,每夜……」
「够了!」允禄怒叱。「-这女人,从来不知何谓收敛么?」
只是说说而已,这样他就心疼啦?
满儿吐吐舌头,不再吭声了。田文镜却以为庄亲王也对自己的福晋有所不满,不由暗自窃喜。
谁都知道庄亲王的冷酷无qíng,自己的哥哥都狠得下心去整肃,只因为雍正下了旨意,更何况是自己的老婆,保证不会太客气,随时都可以切八段,相信他只要送上几句煽动的话语便足以让那女人受到严厉的惩罚,使她再也不敢「胡言乱语」来「污蔑」似他这种皇上千般重视,万般宠信的大臣。
「对、对,王爷理该如此,牝jī司晨最是不该,妇道人家原鞋不该cha手男人的事,一旦任由她爬上男人头上……」
叽哩呱啦、叽哩呱啦,田文镜愈说愈是激昂,口沫横飞,满嘴泡泡。
依偎在允禄怀里,满儿却是愈听愈有趣,心想田文镜待在京里的时间必然不久,不清楚允禄有多么宠爱她,眼下才敢当着允禄的面说她的坏话,一面chuī捧允禄,一面又彻底贬视女人,未了还搬出皇上来,频频暗示说皇上有多么欣赏他刚正不阿的为人,意图「陷害」他的人向来只会招致恶果。
看来田文镜不仅是个硬铮铮的酷吏,也是个拍马有术之人,对于威胁恐吓更有一套。
「……圣上亦曾对我言:小人流言……」
只可惜他不太会看人脸色。
「住口!」冻结在允禄脸上那层冰霜厚得简直可以敲下冰块来,「不想自个儿回京么?好,那就由本王说去!」话落即推着满儿离开。「回去了!」
「回哪儿?」
「回京。」
「嗳?不要吧,老爷子,咱们才来两天……」
「回去!」
「……好嘛!」
嘴里说好,其实脑子里还在忙碌地转个不停,思索还有什么办法可以拐允禄继续留下来。
很不幸的,当满儿好不容易想到一个最好的理由时,却用下上了。
「王爷,京里传来消息,皇后崩逝了!」
十天后,他们回到了京城。
雍正确实是个工于心计又心狠手辣的皇帝,但他更是个刚毅果断,励jīng图治的好皇帝,勤于政事之毅力可谓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这回皇后病逝,他甚至没有参加皇后的大殓礼,因为他有更重要的国事待办。
「这一仗总算赢了,傅尔丹确实是蠢材,而丹津多尔济和策凌也果然厉害!」
「噶尔丹策零还没有死,他必然会卷工重来。」
雍正有一会儿没动静,而后重重叹了口气。
「十六弟,你特别喜欢泼朕的冷水,是么?」
「臣弟尽力而为。」
「这种事就麻烦你不用太尽力了!」雍正哭笑不得地说。「好了,别说这了,眼下先来说说鲁王孙子那一家子吧,提到这,朕实在不能不夸奖你,粘杆处那些个笨蛋查了半天连边儿也没沾上,你却轻而易举的捉到了人,还不只一个……」
「不过是凑巧碰上了。」
「无论如何总是大功一件,说吧,要朕如何赏赐你?」雍正慷慨地说,这是他厉害的地方,有过必罚、有功必赏,如此才能激发臣下更努力为他办事。
想也没想,允禄淡淡说了两个字。「弘昱。」
两个字虽简单,雍正却也能明白,「可以。」然而转个口,他也要论允禄的过了。「再说到吕四娘,李卫奏道……」
允禄冷冷一哼。「吕四娘计画劫牢救人,李卫却被小小的调虎离山之计骗离杭州,若非臣弟及时赶去阻止,吕四娘早已把人救走,为此,臣弟也因而bào露了身分,险些坏了臣弟的大事。但臣弟并没有责怪他,仅把吕四娘和弘昌jiāo给他看管,谁知他竟连这点小事也做不到,他那浙江总督究竟是怎么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