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独梅儿依然不解事的与阿玛玩得不亦乐乎。
满儿与塔布、乌尔泰相对一眼,禁不住大笑了起来。
正常的允禄,“不正常”的金禄,两者的确是很难凑在一块儿,特别是第一次碰上金禄的人,真的会以为允禄脑筋不对了!
不过,两个孩子却不曾想太多,只觉得这个“好好玩的阿玛”很好亲近,他们好喜欢。可满儿也没让他们缠著金禄太久,顿饭工夫后就把他们赶走了。
“累了吗?”
“不累。”金禄笑吟吟地拍拍身旁。“来,上来陪我聊聊。”
寝室外,两个忠心护卫与四个丫鬟隔门偷听里头的笑语声,时而传出主子的慡朗大笑,或者福晋的笑骂。
“爷实在很聪明,”塔布赞叹道。“跟福晋说一大堆,福晋不一定听得进去,可一旦换上逗趣的金禄出场,福晋便忘了一切,包准原来的爷一回来,福晋还会想著说希望爷多躺两天呢!”
“爷可真辛苦,自己身子都不舒坦了,还得反过来设法逗福晋开心。”说是这么说啦!其实佟桂还真是羡慕得很。
“可是爷心甘qíng愿啊!”塔布微笑。“见福晋开心,我相信爷比谁都高兴。”
“那也是,既然主子两人都高兴,咱们作下人的自然也开心了!”
午前,金禄又小睡了一会儿,然后起来和大家一块儿在沁水阁最大的明水厅用膳。
午后,清幽的小湖边,两个静不住的小鬼,一个指挥塔布去摘树上的水果,一个支使乌尔泰下湖去捉鱼,四个奴婢在浓荫下逗弄四个小娃娃,喧闹叫嚷声配合沁水阁内传出的笑声,编织成一片活跃动人的欢愉气氛。
真是好一个热闹的仲夏日。
八月中秋刚过,庄亲王府来了一位意外的客人。
那是申正时,府门前突然停下两顶明轿,守卫亲兵初时尚以为是哪位王公贝勒,没想到轿里人一出现,守卫顿时看傻了眼。
“咦?-……哇,快去通知王爷!”
小湖傍树荫下,金禄悠哉悠哉地坐躺在竹藤歌chuáng(类似坐在地上的躺椅)上吟著小曲儿,左手边糙地上cha著一根钓鱼竿,右手边茶几上摆满了各式各样的水果、糕点与香茗,惬意得不得了。
至于几个在茵席上睡著的小鬼都被抱进阁里去睡了,只剩下弘普犹jīng神奕奕地说要跟阿玛比谁钓到的鱼多,虽然他连一条都还没有钓到。
“禀爷,有贵客莅临,请爷前去迎接!”
小曲儿停了。
“贵客?就他一个?”
“还有十七爷。”
“哦!那叫人多搬两座欹chuáng出来,啊!还有,再拿两个茶杯。”
“耶?那爷您不……”
小曲儿又开始了。
竹藤欹chuáng刚放好,贵客也恰好到了,眼见金禄那副惬意慵懒的模样,不禁有些怔忡。
“哎呀呀呀,原来是四哥大驾光临……咳咳咳,”金禄装模作样的咳了两下。“恕臣弟我身子还不怎么康健,没能去高接远迎,四哥大人有大量,想必不会怪责臣弟我吧?”
再听他这样反常的愉快说话方式,雍正更是迟疑,还没想到该怎么回答,又见金禄蓦然绽放出一脸天真可爱的灿烂笑容,看得雍正猛一下傻了眼,还有允礼。
“来来来,两位快请坐……啊,对了……弘普,快来……见过四伯和十七叔……嗯,乖……嘻嘻嘻,四哥,十七弟,你们瞧,臣弟我和弘普是不是一样可爱啊?”说著,四只同样又大又圆的眼睛一齐眨个不停。
两张下巴同时掉到地上,刚从沁水阁出来的满儿差点失声爆笑出来,赶紧深吸口气忍住,再过去把下巴捡回给他们,又请他们坐下,免得他们吓晕倒了。
“皇上,十七弟……请……咳咳……请坐。”
雍正与允礼茫然地坐下,然后各自捧著一杯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茶,怔愣地看了半晌,再望向那张娃娃脸──粲笑依然。
他们没有看错!
雍正不觉脱口道:“十六弟,你的脑子也受伤了么?”
忽地,自某个看不见的地方,传来几声忍俊不禁的爆笑声。
“哎呀呀!四哥,您怎地这般说臣弟我呢?”金禄哀怨地抛过去一眼。“臣弟是内伤,关脑子啥事儿了?”
“那你怎么这样说话?”
“这样儿说话?”金禄一副困惑不解的神qíng。“哪样儿说话?咦,莫不成四哥要臣弟我唱曲儿?昆腔还是弋阳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