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原想上前去探视满儿是否安好,却在机伶一bào颤后不约而同僵住脚步。
金禄背对他们站着,右手的软剑垂在地上轻眨着冷眼,仅仅如此而已,不知为何竟形成一股巨大的,令人不寒而栗的狂厉气势,是愤怒的、是残酷的,更是致命的,使他们一步也不敢靠近。
而满儿,被救上来之后,连发表一下对于这趟惊险「旅程」的感想的机会都没有,脚还没站稳就慌忙用双臂锁住金禄的腰际,仰脸惊惧地哀求。
「不、不,请不要生气,求求你不要生气……」
「她要-死!」
yīn惊冷冽的声音,残佞狠毒的语气,众人心惊之余不觉后退一步。
「我知道,但、但是……」
「我要杀了她!」
众人一阵骇然,七手八脚把竹月仙推到最后面去。
「不,不行,她是我姊姊呀!」
「即便是皇帝,我也照杀不误!」
不知为何,这般狂妄不怕死的言语,大家却都不认为他是在说大话。
「不行、不行,你不能杀她,我、我们回去吧!好不好?」满儿低声下气的哀求,泪水在眼眶里滚来滚去快掉下来了。「不要去吃喜酒了,我们现在立刻就回去好不好?」
「不准哭!」
「……我偏要哭,除非你现在即刻带我回去。」话说着,满儿真的呜呜咽咽哭起来了,不过任何人一听都知道是假哭。
除了金禄。
一声冷哼,金禄手臂倏紧,众人甫见他舒臂环住满儿,欣长的身形业已笔直拔空七丈有奇,在空中一个美妙的转折,旋即流畅又洒逸的越过悬崖飞向滇池方向,宛如纵横长空的弧虹,又如遨翔蓝天的大鹏鸟,那样轻灵迅捷地飞越两里宽的湖面到达彼岸,然后奔掠而去。
众人看得张口结舌、呆若木jī,好半晌说不出话来。
「原、原来三姊夫也会武功!」
「也会武功?-说的未免太轻描淡写了吧?小妹,我说他的武功根本是吓人的高!」
「而且、而且他好像真的有点bào躁……」
「同感。」
「他不会真的想杀了月仙吧?」
「……就算是,我们也不能怪他。」
说到这里,众目齐转,指责的视线一致落在竹月仙身上,令人惊讶的是,竹月仙的表qíng居然很无辜。
「为何这样看我?」
「为什么要把满儿推下去?」
「是她自己说的啊!她想永远留下来,所以我就『帮』她『永远』留下来,我哪里错了?」
她哪里错了?
众人不由面面相觑,此刻才察觉到竹月仙竟然是个里外全然不一致的女人,看着她清丽高雅的容颜,突然觉得地……
好可怕!
大理仍曝洒着温暖的阳光,然而一旦开始往北走,每多行进一日,天就很明显的多冷一些,还不到京城,满儿的牙齿已经一言不合开始在打架了。
「我们不能等明年夏天再回来吗?」
「明儿就到了。」
「你是说明天就是夏天了?」
「……」
「不是吗?那我要回大理去了,等天儿不冷了我再回来……」
于是,又过了一日,从炎热多雨的夏到寒冷gān燥的冬,跷家的笨福晋终于被千里追缉逃妻的酷王爷捉回来了,可是……
「不准再去!」
「我偏要去!」
「不准!」
「偏要!」
他们是一路吵回王府里来的,王爷神qíngyīn鸷冷然,福晋更是一脸凶巴巴,望眼yù穿的格格、阿哥还有护卫下人们不禁面面相觑。
怎么王爷还没搞定福晋吗?
「塔布,本王立刻要进宫去,看紧福晋,别再让她给溜了,否则提头来见!」
呜呜,怎么又是他!
塔布yù哭无泪地抽抽鼻子。「是,王爷。」
对着允禄大步离去的背,满儿又装鬼脸又吐舌头,回过头来,若无其事地展开笑脸。「好了,孩子们,谁要先来给额娘一个亲亲啊?」她以为她可爱的孩子们一定会争先恐后抢着要表现一下他们伟大的孝心。
谁知道……
「那个不重要,倒是,」弘融两手伸出去,脑袋却拚命往后仰,离她远远的。「额娘,您给我们带什么礼物回来没有?」
「不给礼物不给亲!」倩儿一手捂嘴,一手也伸到满儿面前。
「不要光顾着自个儿玩,也要想想我们呀!」弘昶更是迫不及待地伸出两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