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车布登三不五时会来陪她磕磕牙,闲聊八卦。
「……这回任务完成之后德珠就要成亲了,说到她那未来夫婿可真是奇怪,明明整天笑嘻嘻的,却讲不上两、三句话,真教人怀疑他是不是哑巴。」
正蹲在旧花圃旁修剪花糙的梅儿抬头看了车布登一下,后者坐在八角亭的栏杆上晃两腿。
「比大哥更不爱说话?」
「没错。」车布登曲起一膝抱住。「呃,提到这,我想问-,小妹,-是不是和老大吵架了还什么的?」
「没啊!」起身,移到一旁去,再蹲下继续修剪。「为什么这么问?」十几年前种的花糙虽然大都因为乏人照料而枯萎了,但有些反而生长得更茂盛,譬如蔷薇,只不过因为缺乏修剪,看上去显得非常杂乱而已。
「呃,这个……」车布登抓抓头发。「我是觉得你们之间的气氛好象有点奇怪,不如咱们分开走之前那么自然。」事实上,是非常不自然。
「……或许吧!」
哈,就说他眼光够jīng明吧!
「为什么?」
梅儿没有回答,沉默好半晌后,头也不抬地反问,「二哥和承贝子是很好的朋友么?」
「何止是好朋友,大家都说我们是兄弟!」
「那么好吗?」梅儿低喃。「那你一定知道他是不是真的会nüè待妻子-?」
这回换车布登缄默了好一会儿。
「-想知道?」
「废话,」梅儿横去一眼。「不然我问gān嘛?」
「为什么?」
当然是没安好心眼啊!
倘若承贝子会nüè待妻子的传言是事实,她就可以利用这个借口光明正大的要求皇兄取消婚事了。
不过这个原因她打死也不能说。「自然是因为我要有所心理准备啊!」
「准备什么?」车布登不以为然地挑了一下眉。「就算他真的有那种怪癖,-是堂堂皇室公主,他也不敢伤害到-头上来呀!」
「但是我想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嘛!」
「他是什么样的人啊?唔……」车布登想了一下。「他很喜欢看书……」
梅儿呆了呆,皱眉。
很喜欢看书的巨人?
难以想象!
「……不爱说话……」
幸好,一说起话来十里远处都听得到的人还是少开口为妙!
「……不爱笑……」
没差,反正满脸乱糟糟的胡子,就算笑死了也没人看得出来。
「……也相当有耐xing。」
最好是,否则随时都要打死人了!
咦?不对,既然是很有耐xing的人,又怎会nüè待妻子?
「既然如此,为何会传出他nüè待妻子的谣言呢?」
车布登深深注视她。「-相信我说的?」
「当然相信,你跟他那么熟不是吗?又不是不认识他的人道听途说来的话,为什么不相信?」梅儿奇怪地反问。
「谁知道,」车布登耸了一下肩。「也许我会因为他是我的好朋友,所以为他说好话。」
乌溜溜的眼滴溜溜地转了一圈,梅儿漾起狡黠的笑。
「二哥才不敢,否则等我知道事实之后,我会把你整得变猪头!」
车布登怔了一下,继而失声大笑。「-真是个可怕的鬼丫头!」
「所以说二哥最好不要骗我啊!」
「不会,」车布登笑着摇摇头。「我要骗-就gān脆不说,说了便不是骗。」
「好,那就快说吧!」梅儿催促道。
车布登沉吟片刻,思考该从哪里开始说起。
「-知道承贝子的首任妻子是谁吗?」
「好象听说过,是……」梅儿想了一下。「五叔的三格格吗?那时我还不懂事,所以不太肯定。」
「也是,那年-应该才五岁,承贝子是十八岁,三格格也是十八岁,而且……」车布登低喃。「她很像珍格格。」
「那也不奇怪,她们是堂姊妹呀!」
「不,我是说个xing。」
猛然瞠大眼,「她们……个xing很像?」梅儿结结巴巴地说,而后惊叹。「承贝子惨了!」
「那可不……」
由于背景qiáng硬,三格格嫁到了婆家照样骄蛮任xing到不行,新婚夜便先来个下马威,威吓夫婿最好莫要违逆她、惹恼她,否则她会直接告到阿玛恒亲王那儿去,恒亲王再上告皇帝,届时夺爵罚俸是小事,要你全家人老命来赔罪也是有可能。
多亏承贝子能容忍下来,为了不想替出征打仗的父亲招来无谓的麻烦,他硬是忍气吞声、委曲求全,当夜就睡到书房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