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jiāo给胡丽处理啊!」说完,再瞟一眼依然笑得像呆瓜的郁漫依。「可是不给他们吃。」
说罢,姊弟俩正准备进屋里去,却又被唤住。
「慢着,你们两个!」
姊弟俩回头。「gān嘛?」
「待会儿用过餐后,你们……」步维竹的视线在他们身上来回绕了一圈。「要听了吗?」
姊弟俩相顾一眼,不约而同的觑向臂膀随意地搭在妻子肩上的父亲,还有慵懒地靠在丈夫身上的母亲,两人都是一副轻松惬意的姿态,愉快得不得了,姊弟俩不由得翻翻白眼,再拉回目光来jiāo换一下眼神。
「不要!」
「慢点再说吧!」
步维竹呆了呆,望住他们离去的背影愕然不解。「为什么?」
「我想……」郁漫依若有所思地沉吟,「他们大概需要一点时间来适应我们这对与往日截然不同的父母吧!我能了解,因为……」徐徐抬眸,她似笑非笑地斜睨着丈夫。「我也一样。」她也需要一点时间来适应丈夫的另一面。
「是吗?」步维竹耸耸肩。「也许是吧!因为……」
「你也是。」
「那么……」
「等他们想到了再说-!」
结婚十年,孩子都上小学了,步家一家四口直至此时才得以真正地坦诚相对,为了重新认识彼此,除了睡眠时间以外,四人整天腻在一块儿,夫妻、父子、母女相互探索、适应。
步维竹夫妻俩暂且不提,大人的心境总是比较复杂,但小鬼们倒是很快就适应了。
小孩子的适应力究竟比大人qiáng些。
即使如今的妈咪开朗得有点过火,诙谐得很白痴,与之前的老处女形象恰有天渊之别,不过慡朗的人总是比较好相处,所以这点完全不是问题。
至于父亲,抹去一贯的严酷表qíng之后,他不再是那个古板的老学究,不但随和多了,也不再像过去那样随时随地都不忘管教他们、纠正他们,虽然不若母亲的改变那样极端,也仍坚持着最基本的为人父者的威严,但这样斯文儒雅,还有点温温吞吞的父亲倒也不难习惯。
反倒是步维竹与郁漫依夫妻之间需要沟通的问题比较多,特别是──
「维竹,你……呃,那个以后,有没有什么不对劲?」
「完全没有。」步维竹瞥向她。「你有吗?」
晚餐后的散步时光,夫妻俩肩并肩慢慢的走着,两个孩子早已不耐烦地直奔向沙滩去了。
「有。」郁漫依毫不隐瞒地承认了。「我的脑子里多了一个声音。」
「你的脑子里多了一个声音?」步维竹惊愕地停住脚步。「什么声音?」
郁漫依也跟着伫足,左右一望,gān脆就地盘膝坐下,望着前方泼水嬉闹的孩子们。
「我也不知道该如何解释,总之,就是我的脑海里常常会莫名其妙跑出一个声音来,还会跟我对话呢!」她啼笑皆非地翻翻白眼。「最气人的是它老挑在我没空理会它的时候冒出来,当我闲闲无事想找它哈拉两句时又不理我,我真怀疑我的脑子是不是有毛病了,譬如jīng神失常或人格分裂什么的。」
俯视着她,步维竹蹙眉寻思片刻后,缓缓半蹲下。
「漫依,能告诉我它都跟你说些什么吗?」若是一般人听到她那种说法,肯定会立刻同意她对自己下的诊断──八成是疯了,但步维竹不会,他也经历过同样诡异的事件,再有更多奇异状况出现也不是不可能。
郁漫依耸耸肩。「很简单,就那么几句,不是『杀了他』就是『杀了他们』,口气很冷酷,好像在命令我,又有点像在诱惑我……啊!对了,它还曾经说过,只要我给它一个命令,它就可以在瞬间消灭我的敌……敌人……」
说到这儿,脑际忽地闪过一丝颤栗的灵光,她不觉——地停住,与步维竹面面相觑,心头先是一阵冷汗,继而颤颤地发起毛来。
不会吧?难道这就是……
好半晌后,步维竹也坐下了。「可是,我这边并没有任何异样啊!」
「是吗?」郁漫依困惑地又想了一下。「哦,对了,它好像只在某些特定时刻才会出现。」
「什么特定时刻?」
「当有人在追我、bī迫我,和我对峙的时候,而且……」郁漫依迟疑一下,不自觉地握住他的手。「它非常坚持要我杀了你!」
「我?」步维竹错愕地惊呼。「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