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让他们去闹新娘啊,哼哼哼,让那个老女人丢脸丢个够!”
“但这样事qíng一定会传出去的,要是传到娘那边……”又请出“山大王”了。
“闭嘴!”咬咬牙,杭傲几乎快咬碎满嘴牙了。“我去,可是别想让我碰那个老女人半下!”
“我们也不希望你碰,只要你去应付闹dòng房的人就可以了。”
“我会全杀了他们,行了吧?”
“那么……”
“怎样?”
“为兄送你去。”
“我自己不会去,gān嘛还要你送?”
“免得你落跑。”
“妈的!”
“我们都不希望娘出什么差错,对吧?”
“……”
杭宅是一座布局相当之庞大的豪门宅院,雕梁画栋富丽堂皇,龙楼凤阁栉比鳞次,平阳不知有多少老百姓想满足一下好奇心,只可惜高十米的砖墙封闭了所有不良窥视,最多也只能瞧见各苑主楼的亭式飞阁而已。
傲苑,是杭傲所居之处,自然也是新房所在。
“过分!太过分了!”
覆盖红头巾的新娘静坐chuáng沿儿,陪嫁丫环却活像只被火烧尾巴的野猫似的,在chuáng前气急败坏的跳脚乱蹦。
“金媒婆明明是最可靠的呀,怎地这回居然双方都给骗了!”
“你可确定?”盖头巾下,传出轻细柔婉的疑问。
“再确定不过了!”碧香又气又急。“这可怎么办才好?怎么办才好啊?”
琴思泪沉默片刻。
“仔细告诉我,碧香,你究竟听到什么了?”
“碧香想说到厨房去找点清淡一点的食物给小姐你填肚子嘛,然后就听到那些下人们在谈论,说金媒婆骗了咱们两家人,原来姑爷今年不过才二十岁,不但不是什么温和稳重的读书人,还是个人见人怕的小霸王……”
碧香愤慨得七孔喷怒气,一边说一边还在跳脚。
“而且金媒婆也骗了杭家,说小姐你才刚及笄,也没让杭家知道小姐的真实状况,杭家的下人们都在猜测,说杭家很快就会……就会……”
休了她!
奇怪的是,琴思泪闻言不但不惊不怒,不伤心不难过,反而松了口气,唇弯徐徐勾起一抹恍悟的淡笑。
原来如此,她原就疑惑,怎会有人愿意娶她为正室,对方的条件又那么好?
此刻,她终于明白了,一切都是虚构的,对方是“假”的,而她,也是“假”的。
不过这也无妨。
错误的原就该纠正,休了也罢,那才是正确的,杭家可以另觅清清白白的大家闺秀为媳妇,至于她……
她深思片晌。
嗯嗯,或许大哥所说的正是最适合她的路,待被休离之后,她就可以找个僻静的尼姑庵落发为尼,平平静静的终此一生。
只是……
她眸中飞快的闪过一抹歉然,但很快就平静下来了。
辜负了爹亲的期望,她很是过意不去,然而,以长远的时光而言,这样对爹亲才是最好的。
往后,爹爹就不用再为她cao心了。
“不行,我实在吞不下这口气,我要去找金媒婆理论!”
话还没说完,碧香就怒气冲冲的跑出去了,琴思泪想唤住她也来不及张口,只能无奈的摇摇头。
不一会儿后,一个年轻男人的破口大骂声便逐渐由远而近。
“真他妈的,bī我成亲还不够,又让我娶个老女人,还是个被人家休弃的残花败柳!”
“好了,好了,你啰唆够了没有?”
“哪里会够!”
“你这小子到底想怎样?”
“让我休了那个老女人!”
“就跟你说,新婚夜就休妻,杭家丢不起这种脸,得过一阵子再休,你就是听不懂是不是!”
“我不……”
“是是是,你不怕丢脸,但总得顾着娘一点吧?”
“可恶,那到底要等多久?”
“起码两、三个月之后吧!”
“什么,两、三个月?!我……”
静静的,琴思泪自行掀开红巾,默默地起身到窗前,仰起脸儿,恬适地目注那皎洁的月儿。
今晚的月色,真美!
“别再啰唆了,进去吧,应付过那些闹dòng房的人之后,你就可以离开了!”
砰一声,两片门扇就在他鼻端正前方阖上,差那么一点多就会夹扁他高挺的鼻子了,倘若有锁,他敢肯定大哥也会落上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