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还用说!”少年笑得可得意了。
“告诉我!告诉我!”顾不得喘气,旗装女人兴致勃勃的追问,就像是急着听故事的小女孩。
少年耸耸肩。“不就那个样儿,阿玛一提皇上要个人去捉拿反清组织大乘教教主刘奇,有必要的话,当场格杀亦可,不待阿玛说完,我就说要杀人我不去,麻烦阿玛叫弘融或弘昶去……”
“听你这么一说,你阿玛偏要你去,”旗装女人胸有成竹的接着说。“你再多说几次不去就是不去,他就气唬唬的铁了心非让你去不可!”
何止气唬唬,王爷大人差点把亲亲儿子砍成两半,上半身是一半,负责哀嚎;下半身是另一半,负责流出一些肠啊肚的,然后福晋大人就会亲手把王爷大人活活掐死!
“可不正是!”少年得意的弹了一下响指。“被我这么一激恼,阿玛犯上牛脖子啦!”
旗装女人嘿嘿嘿jian笑。“如何,额娘的法子不错吧?”
“是是是,额娘可本事了,不过……”少年端起一脸谄媚的笑。“也得儿子我这几把式够能耐呀!”
旗装女人挑了一下眉毛。“那么……”
“知道了,知道了,”少年摆摆手。“这回额娘大力帮我,下回换我大力帮额娘,对吧?”
“不对!”旗装女人不假思索的断然否定。
“咦?”少年呆了呆。“不对吗?”难不成是“免费”帮他的?不可能吧,额娘才没那么大方呢!
“我要你帮我带个儿媳妇回来!”旗装女人用力的说。
少年又呆了一下,继而猛翻白眼。“额娘,您已经有儿媳妇了不是!”
“那是弘融的,不是你的,请别qiáng占他人的老婆,特别是你亲弟弟的老婆!”旗装女人不屑的哼给他听。“说到这我就有气,弘融娶妻生儿子了,连弘昶都定下了亲事,你这个老大呢?请问你老婆在哪里?”
少年装个鬼脸。“在她娘家窝儿里背女训、学女红呢!”
“你这不肖子,”旗装女人恼怒的大叫。“这趟出门,找不着老婆就别给我回来!”
找不到老婆就别回来?
好极了,这下子他可以名正言顺的说不回来就不回来了!
“是,额娘!”少年眉开眼笑的大声应喏。
“还有,”旗装女人不疑有他,继续下命令。“顺道上柳家瞧瞧去,若是得空也到外公家去跟外公问声好,然后呢……”
她说她的,少年的魂儿早已飞到遥远的南边儿去了。
事了之后,他要先上哪儿去乐一乐呢?
乾隆十一年八月,四川成都——
“武大人,刘奇我解决了,再免费奉送灯郎教教主徐士节和凝山道人,善后就jiāo给你-!”
面对新任四川提督武绳谟,少年笑吟吟的jiāo代完毕,转身便待闪人,可是……
“贝子爷,请留步!”
留步?
哪一步?
少年的身子僵了一下,好一会儿后,方才不qíng不愿的缓缓回过身来,见武绳谟手上拿着一封信函,当场哭起了小奶娃的脸蛋儿。
“请不要告诉我,那是给我的!”
“贝子爷,是王爷……”
少年举手阻止武绳谟继续说下去,不但笑容崩溃,那双又圆又大的眼儿也湿漉漉的蒙上了一层薄雾。
“不瞅行不行?”他吸着鼻子可怜兮兮的问。
武绳谟几乎快笑出来了,忙掩唇咳了好几下,硬吞回笑意。
“贝子爷看不看不关卑职的事,但卑职还是得jiāo给贝子爷。”
“他大爷的!”少年低咒着接过信来,片刻后……“真教人挫火儿,竟把这种麻烦扔给我!”他一边抱怨一边收起信函。
“王爷还要卑职转告贝子爷,每两个月得给王爷回一次讯儿。”
“可真事儿!”少年又嘟嘟囔囔的。“行了,我知道了。没别的话儿了吧?那我走了!”
“送贝子爷!”
“不必!”
出了提督府,少年静立思索半晌。
“好,先上外公那儿去!”
两个月后,杭州——
杭州最美在西湖,而要欣赏西湖,晴湖不如雨湖,雨湖不如雪湖。
这会儿正是细雪轻柔,飘飘洒洒、纷纷——,宛如chūn天的柳絮,不停地飞舞下来,落在水平如镜的湖面上,落在岸边低垂的柳枝上,却丝毫不教人觉得冷,反倒有种沁心沁意的感觉。
白堤道上,一把油纸伞,两个少年正在静心感受这片雪湖的美……
“大表哥,好冷喔,我们杵在这儿大半晌了,到底要gān嘛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