汝驼阿姨来信说,她下个月就又要去巴黎了,希望许承言用巴黎的地址和她联系。许承言寄的第一封信写着:“阿姨,
我从出生就只有一条路可以走,虽然走的比较艰难,可是,我还是很开心,因为有路可走。现在忽然多了一个选择,我却迷路了,你说我是按着原路,一个人走下去呢?还是和这个新的旅伴,去走新的路呢?”
培德在一个下午来看他,又提到给他买房子的事qíng。
“真的不用了。我习惯了这里的环境,搬了倒不适应。”
“冬天这里又yīn又冷的,我怕对你的身体不好。”
“这么多年都过来了,怎么就差今年呢?”
培德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觉得今年冬天会发生什么事qíng。
“那个秦周怎么好久没有来了?”
“这里也又不是她的家,她为什么要来啊?”
“她不是把自己当你老婆的吗?”
“……”许承言没理他。
“对不起,我开玩笑啦!”培德清楚,许承言从来不会发什么脾气的,他顶生气的时候,就不理你了。“你上次送我的那幅壁画,真漂亮,宋邻的朋友都看上了,我和他们说你的作品都在‘日出’,他们大概最近都要去看看呢,你赶快画些好的送过去。”
培德在说着的时候,看见了许承言钉在墙上的那封信。
秦周在办公室看到一则广告,原来她住的社区中心有很多晚间的很有趣的课程,象什么电影欣赏,色彩搭配……还有手语。秦周打电话去问,手语每个星期三次课,晚上七点到九点。反正也是闲着,就报了名了。老师是个男的,大概三十岁的模样,很有耐心。第一节课教了几个简单的打招呼的方法。秦周觉得挺有趣的。班上一个同学要学“我爱你”的手语,说,来报这个班,就希望能和女朋友用手语说“我爱你,嫁给我吧!”,特别làng漫。其他人都笑了,秦周没有。
“听说你最近你在学手语啊?怎么,要和他旧qíng复燃?”
秦周瞪了文欢一眼:“是为了学会一种你看不懂的,骂你的方法。”
“哎哟,小妞儿,了不起啦,骂人的手语怎么做?”
秦周做了。
“这是什么意思?”
“意思是你是猪头。”
“真的呀?”文欢学着做。那其实是“我爱你”的意思。
秘书说办公室有位郑先生在等她,秦周赶忙回去,原来是郑培德。
“秦小姐,我直说好了,这封信是你写的吧?”
是秦周给许承言的那封信。
“许承言的事qíng,我其实不方便过问,但是,我希望你能了解,你给一个象我这样的旁观者留下了什么印象。他本来过一个人的神仙日子,被你无端打扰,还被你,当成你那个,死了的男朋友。他是个十分单纯的孩子,连女生的手都没有碰过,自然对你的投怀送抱没有什么抵御的能力。可是到头来,你欺骗了他的感qíng,还写这么封莫名其妙的信,把责任都推到他的身上。什么叫他不主动,不珍惜?你都没有试着去了解他的世界,了解他的xing格……你只是在用你对你男朋友的标准去要求他,他做不到!他虽然不是正常人,但是也不是个死人!你这种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态度,让我觉得恶心,不齿。最后,谢谢你的放了许承言一条生路,也请你,不要,再去招惹他!”
秦周有些傻了,果然是个律师,说了这么多话,底气依旧十足。
他临走的时候,又把那封信拿起来:
“这封信既然现在已经属于许承言先生,我还要把它带回去,因为那个傻瓜还把它钉在每天都能看到的墙上,不时地睹物思人呢!”
郑培德离开以后,秦周坐下来,其实她听得出他的话表面听起来是责备,实际上蕴藏了他对许承言那么深厚的关怀和爱护。他其实是希望许承言得到幸福的,哪怕那个幸福是她秦周这个郑培德本人很不喜欢的糊涂蛋。
第十章
杨榛在更衣室的衣物箱里发现一封信,是杜宇写的,很短。
“我一年前为了钱,和一个老太婆过了一夜,其实我们什么都没有做,可阿欢还是恨我到现在。你如果想和她在一起,就别犯这种低级错误,不过你也不象。我看阿欢,是挺喜欢你的。祝你好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