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他弄回自己的公寓,请了医生来看,说是被注she了过量的镇静剂才导致这么长时间的昏迷的。应该会醒来的。文欢守着他,一刻也不敢离开,合眼都不敢,上两次,就是因为自己睡着了,才失去他,这次无论如何要坚持着。杨榛睡的很安静,他匀称的呼吸,仿佛催眠曲,前所未有的疲惫,向文欢袭来。她躺在杨榛的胸膛上,抓着他的手,两个人在静谧的夜晚,沉沉睡着,手牵在一起,心也靠在一起。
文欢忽然惊醒,恐惧先占领了她的心,杨榛,杨榛还在吗?接着,她看见杨榛晴朗的眸子,带着无限美好的晨光,正在笑眯眯地看着她。
“你起得总是比我晚。”杨榛的声音也格外清澈。文欢终于确定,自己这次抓住了他。
“还不是昨天背你回来给累的,你看起来挺瘦,怎么那么重啊?”
“那谁让你一定要去找我啊?”
“我是不忍心看那个老魔女蹂躏一个还算美好的少年,好不好!”
“那天晚上,你可不是这么说的,”杨榛嘟哝着。
“我说什么了?我怎么记不起来?”
“你说要永远和我在一起。”
“你做梦呢吧?我在哪里这么说过?”文欢耍赖。
“你说在你心里说过的。”杨榛委屈着。
“我在心里说的,你也能听到啊?”
“能……”杨榛的脸又红了,“因为,我一直都住在你的心里。”
文欢看着红着脸,撅着嘴的杨榛,他那么真实地坐在自己的面前,周围都是阳光,都是温暖,他们终于抱在了一起。光影纵横,他们再也不要分开,再也不要。
培德要许承言跟他去做个彻底检查,也好确定具体治疗的方案。许承言没有拒绝,他怕培德会伤心。去的还是那间诊所,不过这次好象多了几个护士跟着他。他换了宽大的病人服站在医生的办公室里等着检查。培德一直站在他的身边,不停地说:“别害怕,我就在这里陪着你。”他好象在安慰一个受惊的孩子,许承言笑了一下。
医生要他躺到冰冷的诊察chuáng上,然后手伸到他的衣服里面去按他的胃部,不知道为了什么,在他的手接触的许承言的一瞬间,一阵针扎般的巨痛,排山倒海地袭上来,让许承言几乎窒息,他蜷着身子,咬着牙,觉得自己快要被撕裂了。
“你怎么了?”培德吓坏了,“你们帮帮他……”
恍惚中,许承言看见几个护士进来,她们把培德推了出去,然后她们试图按住他的胳膊,固定他的身体,医生因为靠近而放大的脸,在和他说着什么放松,别怕之类的,可是,太疼了,太疼了,他做不到,做不到,终于,他在这阵铺天盖地的疼痛里,渐渐地失去了意识。
那是个很长的梦,他看见了很多很多人的影子,有秦周,培德,妈妈,宋邻,还有孤儿院的一些人,他还不知道,自己活着的二十五年里认识了这么多的人呢!那些脸孔好象浮在水里一般,风chuī来,皱皱地,过一会又静回去,重新清晰起来。许承言感到一种从来没有过的疲累,蔓延到他的四肢百骸的每一个末梢。
他睁开眼睛,培德睡在chuáng边,眼袋都出来了。许承言没有叫醒他,看着四周,天黑了,午夜了吧?看起来,很安静,一点声音都没有,就象他经过的二十五年里,从来不曾有声音打扰过一样,这应该也是一个寂静的夜晚。许承言想动动身子,可是没有力气,培德忽然醒了,看见他清醒着,笑了:“你睡了两天了,好些了?还疼吗?”
许承言微微地摇头,勉qiáng地微笑。
“医生说,观察两天就可以回家了。去我家住好不好?”
许承言摇头,想起了宋邻,“你怎么总呆在这里,宋邻怎么办?”他用cha着点滴的手做手语,培德连忙放好他的手:“你别乱动,行,你不喜欢就不搬,宋邻家里把她当成熊猫那么保护着,不用你担心。”
第二天,培德把许承言接回家。许承言发现培德把自己的行李也带来了:“你这是gān什么?”
“我搬过来住几天。”
“不要,培德,你不要这样。”
“我怎么样了?你要是想收房租,我给你。”培德尽量开着玩笑,可是他看见许承言低落的眼神,心里就黯然,“求求你,让我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