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他告诉她,然后又问一次,“听不到了吧?”
弱柳这才仔缅听了一下,惊讶的发现真的再也听不到那条狗儿的哀嚎了。“啊——将军,真的听不到了耶!”
“我把它带回来了,你要去看看它吗?”
弱柳不但去看了那条狗儿,还跟慕容勿离一块儿替那条狗儿上药包扎,再跑到厨房去偷食物来喂它——两人还争了一会儿到底要给它吃牛ròu或是羊ròu,直到它睡了,她才安心、喜悦又满足地与慕容勿离回到寝室。
可是她依然止不住兴奋,不用慕容勿离催促,紧随在他身后,她自动爬上chuáng躺下,为的只是要尽快追问他,“将军、将军,曲大人怎肯让你带它回来呢?”这是头一回,她不再僵硬得像石雕像,也不再背对他,她兴奋地面向他,双手还忘形地揪住他的衣襟。
慕容勿离耸耸肩。“我威胁他,如果他再让我听到狗的哀嚎声,以后我会特别盯紧他,只要他有一点点小辫子让我抓到,我会直接告到皇上那儿去,到时候他可要吃不了兜着走了。”
“他真有辫子可抓吗?”
“不只有,而且满头都是,所以他怕了。”
弱柳沉默片刻,兴奋之qíng悄悄流失了。“可是……”她迟疑地两眼瞅向上瞧住他。“倘若不是为了弱柳,将军不会去作威胁人这种事吧?”
慕容勿离没有作正面回答,他说:“该睡了。”
弱柳叹息了。“将军爷,你真的是世上最好最好最好的人耶!”
慕容勿离不语,仅是将她搂进怀里,而她也很自然地倚在他胸前,没有紧张、没有害怕,只余下满心的感激、感动与羞赧。
“将军,这是在战场上受的伤吗?”她轻柔地抚过横在他胸前的伤疤。
慕容勿离往下看。“老实说,不但不是,而且是很丢脸的伤。”
“咦?丢脸?”
“嗯!我记得是……”慕容勿离沉吟。“我十二岁时吧!忘了是为了什么事,好像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总之,我和八师兄在练武的时候吵了起来……”
“你好胆就给我砍过来,我绝对不会躲!”
“你以为我不敢?”
“你是不敢!”
“好,那你就别给我躲!”
望着亮晃晃的刀子砍过来,十二岁的慕容勿离赶紧阖上眼,免得忍不住躲开……
“……我差点被砍死,而我八师兄则躲在山dòng里好几天不敢回去,就怕被师父砍死。后来我们没有人被砍死,却被师父骂死了。之后这件事我们谁也没再提起,因为他丢脸、我也丢脸。若是有人问起这条伤疤,我也都是支支吾吾过去的,就连少渔都不知道呢!”
弱柳笑得花枝乱颤,一口气差点喘不过来。“将军,原来……原来您也做过如此幼稚可笑的事啊!”
“那时候我还小嘛!”慕容勿离辩驳。
笑了好半天,弱梆才慢慢收起笑声,两人又聊了一会儿,弱柳开始眯起双眼了,她下意识更往慕容勿离怀里偎过去,好似恨不得整个人缩成一团钻进他体内似的。
“将军爷。”
“嗯?”
“天儿好冷喔!”
“是很冷。”
“可是您的怀里好温暖,好舒服呢!”刚说完,她就睡着了。
慕容勿离知道他们毋须分房了。
年后,大夫证实弱柳和黛jú都怀了身孕,但黛jú的状况相当不稳,慕容勿离即按照大夫的jiāo代,吩咐黛jú卧chuáng休养直至胎儿稳定为止;至于弱柳,他更是加意照拂,因为她被nüè待多年,身子发育不良瘦小得有如孩童似的,那样的身子说要孕育孩子还真是有点难以想像。
不过尽管他再如何费心,他也总是个男人,男人怎能理解女人到底需要些什么呢?除了命她多吃多睡多休息之外,他也不知道还能如何是好了,于是,他开始考虑是否有必要先从伯父那儿调个手脚俐落一点的婢女过来伺候她呢?
向来沉稳冷静的仇总管慌慌张张的跑进书房里来,慕容勿离平静地放下书本,心里却无法不感到惊讶,这是他头一回瞧见仇总管失去镇定。
“什么事?”
很奇怪的,经慕容勿离一问,仇总管的慌张瞬间就消失了,替上一副尴尬无比的表qíng。
“那个……是这样的,适才卑职正在训示新来的下人,但您知道,有些先前在大户人家工作过的下人真是很嚣张,居然还敢顶嘴呢!当时卑职就很生气,不巧……不巧弱柳夫人就在那时前来寻找卑职,可卑职并不知道是夫人在叫唤卑职,故而回头就大吼,然后就……就……”仇总管更是窘迫地猛抓脖子。“对不起,将军,这……卑职真不是故意的,真的不是故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