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正感到有些不安,能看到你让我觉得安心多了。”
“喝点牛奶你会比较好睡,”他递给她一瓶温热的福乐牛奶。“我就在楼下,有事尽管叫我没关系。”
“谢谢。”她轻声道,把热呼呼的瓶子接过来抱在胸前,温暖的感动透过肌肤渗入心底深处。
“好好睡一觉,如果明天你想休息一天,店里我一个人就可以照顾了。”
迟疑了下,但是翩然还是说:“我想不需要了。”
墨维点点头。“好吧,那就好好睡一觉。”
望着他下楼的背影,翩然久久不能言语。
他的眼神冷汉,他的脸色也冷漠,他的语声更冷漠;但是他拿给她的牛奶是热烫的,他的心意也是炽热的。
她走到窗边抬起脸深啜一口雨中清新的空气,让飘进来的雨丝湿润她的脸,有人保护的感觉真好!
窗外的风雨对墨维却起不了任何作用,逐渐上升的感官饥渴令他局促不安。一位甜美动人、风趣开朗的女人永远有她迷人之处,但是他如今的反应绝对超过正常尺度。
他到底是中了什么邪?
康墨维躺在chuáng上,双手枕在脑后瞪着天花板上的灯光,耳中回响着翩然甜美的声音,脑海中满是她美丽的倩影和优雅的体态。他的心迷惑地扭绞起-来,这种令他灵魂颤动不已的感觉使他惶惑不安,即使他明白自己永远不可能也没资格拥有。
他坐起来,双手扒过头发,该死,他必须将那女人的影像逐出脑海!
他开始专心设法将思绪转到其他地方。从来到这儿之后的所见所闻,加上他生存本能的警告,他几乎可以百分之百的肯定,那些看似单纯的捣乱动作背后绝对另有目的。
到底是什么目的呢?
这不关你的事!他誓告自己。
但是我为她工作。
整理你的行李,离开这儿,忘了她,再去找另一份差事。
可是我答应过待到她满意为止。
管她去死!别忘了你的原则:绝不和任何人扯上私人的感qíng爪葛。
这与感qíng无关,况且我不再从事以前的工作了。
你在自己骗自己。
我没有!
你有!无论如何,如果你不想受到伤害,就应该立刻离开。
留下来便会受到伤害吗?
绝对会!
为什么?
你自己明白为什么。
我明白吗?
不!他一点儿也不明白。该死,如果他有任何理智,他会现在就离去,但是他怀疑他还有任何一丝理智存在。
天杀的!到底是什么困住他离去的脚步?
是为了第一次见到翩然时的那种命中注定的感觉吗?或是为了时时流窜过他全身的奇妙企盼感?或是他在她不注意时窥视她的那种奇异满足感?
或是,他心中那股不晓得打哪儿冒出来的保护yù?天杀的!他一点儿也不喜欢它!
但是……它却无法否认且迫使他莫名其妙地决定继续留下来。
是的,他无法离开,直到他能确定,不会有任何不幸的事发生在她身上为止。
到那时,他坚定的告诉自己,他便会毫不留恋的离开这儿,将这地方及所有令人不解的qíng绪永远抛诸脑后。
★★★
位于南京东路的天福企业大楼的二十楼,董事长翁镇福yīn沉着脸,坐在办公桌后聆听身旁高瘦斯文的中年男子的报告。
“……目前的qíng况大致上是如此。”中年男子总结道。
“那些兔崽子到底一会不会做事,嗯?”翁镇福咬牙道:
“事qíng拖了这么久竟然还没搞定?养一只猪都比他们有用!”
中年男子小心谨慎地回道:“至少康乐杜区周围的土地差不多都拿到了。”
“有个屁用!”翁镇福猛拍一下桌子。“少了中间一块就啥事也gān不了!”
中年男子懂得这时候最好保持沉默,等待老大发完脾气后再来讨论其他的事项。
“真他妈的混蛋!jiāo代他们一点小事而已,居然也能够拖拖拉拉这么久,是不是要等时间过期了让我损失一大笔他们才慡?我养他们做什么?一点用处也没有,简直是废物!”
这个正在大发雷霆的魁悟粗鲁男子,正是天福企业董事长翁镇福,也是前震天帮老大。
震天帮原是板桥地区一个不算小的帮派,专以经营赌场、jì院兼收保护费为生。民国七十五年台湾的房地产突然像火箭升空般猛地往上窜升,翁镇福在军师韩山,也就是斯文中年男子的建议下赶搭上这一趟升空之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