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到……夫君身上?」翠袖不知所措的低喃。
「对,把一切都推到他身上,如果……」
满儿开始认真「教导」翠袖如何做一个狡猾又jian诈的妻子,每一个可能碰上的状况都一一分析给她听,告诉她如何应对,如何把对方的问题再扔回去给对方,可怜的翠袖愈听愈无助、愈听愈惶恐。
为什么额娘说的跟娘说的差这么多呢?
娘说男人娶妾是天经地义的事,女人不可以反对;额娘却说打死也不能让自己的男人娶妾。
她,到底该听谁的呢?
大金川的仗还在打,没完没了,乾隆终于不耐烦了,又改派协办大学士傅恒前往金川督师,结果,金日才刚自新疆回京不到三天,又被踢回四川。因为……
「保证这场仗可以结束了?」
金日目瞪口呆,乾隆笑吟吟的拍拍他的肩。
「没错,jiāo给你了,堂弟。」
金日扭头看看自己被拍的肩,再转回去瞅着乾隆。「您在跟微臣逗闷子么,皇上?微臣又不是神威大将军,也没打过仗,您把这烂摊子扔给我,是存心让臣灰头上脸么?」阿玛爱打仗杀人,他可不爱。
「你没问题的。」乾隆依然笑咪咪的回到案后坐下,继续批他的奏章。
「可是,皇上……」
「没其它事了,你跪安吧!」
「……他大爷的!」
「你说什么?」
「没,微臣遵旨。」
贝子爷的寝室内,金日蹲在chuáng前,一脸哭兮兮的捧着翠袖的大西瓜。
「可恶!可恶!明明知道十二月你就要生了,还让我去大金川打仗!」
「打仗?」翠袖眨巴着眼儿。「你是说,像阿玛那样『打仗』吗?」
「不然还能怎么打?」金日咕哝。「我又不懂冲锋陷阵。」
「那么,当年阿玛救了我爹一回,」翠袖呢喃。「这回,也请夫君你在我爹不幸阵亡之前结束这场战争,好吗?」
金日仰起大眼儿凝住她,叹气。「好吧!」
「谢谢!」翠袖喜悦得主动俯下红唇去亲了他一下。
「那我把铁保和何伦泰留下来……」
「不要!」他还没说完,她就大声反对。「我在这里又不会有什么危险,而你是要去打仗,你才需要他们!」
「我不需要……」
「你需要!」翠袖难得如此坚持。「府里很安全,又有其它侍卫,阿玛,额娘都在隔壁王府里,我不需要,你才需要!」
金日蹙起秀气的眉。「可是……」
她掩住他的唇,眸中流露出无尽央求。「算我求你,不要让人家担心嘛!」
金日凝视她片刻,又叹气。
「我带他们去。」
于是,十一月初三日,金日跟着傅恒的大军出发了,一心盼望能在孩子出世之前赶回来。万万没想到仅仅十天后,他的孩子竟然……
虽然一直很担心宋巧佳的状况不知如何,但金日慎重警告过她,宋巧佳的事只能靠她自己解决,别人硬cha上一脚只会让qíng况更混乱,所以翠袖始终不敢去探听宋巧佳的qíng形。
不过金日说得也对,只要宋巧佳没来找她,就表示宋巧佳的qíng形还不错,所以不需要来找她帮忙,于是,时日过去愈久,她也就愈放心了。
然而,就在北风开始呼啸起冬的寒瑟时,宋巧佳还是来找她了。
「你是……贝子夫人?」宋巧佳难以置信的盯住翠袖,无法相信这项事实。
她原是来找翠袖吐吐苦水、发发牢骚的,顺便看看最低层的满人兵丁生活得到底有多辛苦,而身为媳妇的翠袖过得又有多láng狈,好让自己平衡一下满怀委屈。
没想到翠袖不只不辛苦,还过得好不风光,这简直是欺人太甚!
「我……我……」
「你的丈夫是庄亲王的大阿哥?」
「呃……那……那是……」眼见宋巧佳的脸色愈来愈yīn沉,翠袖苦着脸,快哭出来了。「对不起,我……我只是不想让你生气,所……所以……」
依宋巧佳那张脸来看,那可不叫生气,而是火山即将爆发的前奏。
但奇迹似的,她竟然没有当场爆炸,「是吗?」不但如此,盯着她一会儿后,嘴角竟浮上一抹诡异的笑。「这不是很好吗?」
很好?
哪里好?
翠袖心头有点发毛,不知该如何回答才好,只好保持缄默。而宋巧佳则亲亲热热的拉着她一起坐下,好像两人之间并无任何不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