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淡的银眸,浅浅的银发,乘客座上的人秀气得像个女人,但司徒菁敢肯定他是百分之百的男人。
因为他有喉结。
「我没事。」声音也很柔和。「前面。」
「嗄?啊!」司徒菁急忙转正视线,把注意力集中在前方道路上,心里却忍不住暗自嘀咕起来。
男人被男人qiángbào?
其实,男人跟男人正大光明相恋也是没什么啦!谁教雪梨是同xing恋首都呢?在这里同xing相恋是合法的,还有同xing恋嘉年华会呢!看多也就习惯了。
可是qiángbào?
这就太超过了吧!
虽然男人被qiángbào并不会真正「损失」什么,既没有那薄薄的一层好让他斤斤计较,也不必担心会怀孕,最多会有几天走路不太正常,跟女人比起来,实在没什么大不了的,然而,有自尊心的男人,九成九会当这是一件超级难堪的羞rǔ,搞不好会让他一辈子抬不起头来。
想到这里,司徒菁决定不再提起这件事,这种事忘了也罢。
「你住在哪里?我送你回去。」
银发男人沉默片刻。
「请你送我到温渥思公园就好了。」
澳洲主要通行英语,但这里的英语却有其独特的腔调和特殊俚语,其中有些甚至被简化到外国人无法辨认的程度,所以说是英语,不如说是澳洲语,两者相通,但听起来很明显的就是不同。
司徒菁说的就是澳洲语,而银发男人说的是标准美语,所以司徒菁猜想他是倒楣的观光客,想来澳洲观光却差点被剥光。
希望他不会以为澳洲人都这么差劲。
她暗忖,然后不安地空出右手来扶了一下眼镜,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还有什么不太对劲。
是身边的人太安静?
还是因为她感觉得到他一直在盯着她看?
她不自觉地又扶了扶眼镜,「我叫司徒菁,华裔移民,你呢?」为了赶走不安,只好没话找话说。
银发男人又沉默了会儿。
「亚米尔。」
「美国来的?」
「……唔!」停了一下,他反问,「这车子是你的?」
「不是,我的车子进厂保养了。我的同学在中古车行打工,这是里头要卖的中古车之一,因为老板到墨尔本看赛马去了,所以她就偷偷把车子借给我两天,这可不能让老板知道,否则下学期她就别想在那儿打工了。」
「什么时候要还?」
「明天她会帮我把保养的车子开回来,然后拿回去这辆车子。」
「明天吗?」亚米尔低低吁了口气。「还好。」
「什么还好?」
「没什么。」亚米尔疲惫地说。「我有点累,想稍微眯一下眼可以吗?」
「可以啊!你尽管睡,到了我会叫你的。」即便是男人,这种事也是很辛苦的经历,特别是他看上去那么瘦削纤细,难怪他会累。
然而,当车子即将到达温渥思公园前,在某个十字路口因为红灯而停下来,她正想乘机叫醒亚米尔,转过头去见他睡得好熟,不禁迟疑了一下,眼角不经意往下一瞥,骤然一声惊喘。
「上帝!」
难怪他会累,难怪她会因为觉得有什么不对劲而不安,原来他受伤了!但由于他穿的是黑色长裤所以看不出来,直至血迹渗透出来沾到椅垫上,虽然不是很多,不过已经够显眼了。
她立刻转动方向盘回往瑞斯特公园方向而去。
☆☆☆
好久没睡得这么舒服了!
亚米尔心想,徐缓地睁开眼来,望见装潢典雅的天花板,轻轻一怔,清秀的眉微微蹙起,又想:奇怪,这是哪里?
然后,他听到一个声音,就在chuáng畔。
「嗯嗯,有趣、有趣,实在非常有趣!」
诧异的视线循声移过去,于是他看见了那个救了他的女人,她就坐在chuáng边,而且正盯住他下面看得津津有味,还像只啄木鸟似的点头点个不停,他不由得心头一沉,忙扯来被单遮掩住一丝不挂的自己,并惊恐又愤怒地低吼。
「你想gān什么?」
「嗄?啊!」司徒菁一惊,侧过眼来,忙扯出歉然的笑,并习惯xing地顶了一下眼镜。「抱歉、抱歉,请别误会,不是我也想qiángbào你,是你伤在那里,不脱掉裤子就无法疗伤,所以我只好帮你脱下裤子……呃……」
她有点尴尬地又扶了一下眼镜。「fèng了十一针喔!不过你放心,虽然我不是医生,可是我爸妈和哥哥嫂嫂都是医生,从小到大在听诊器和针筒之间长大,多少也会一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