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里奇怪了,他们是未雨绸缪,心知当时的处境不好,多半得分散逃走,就算孩子们幸运得以逃脱,但谁也不知道何时能再碰上,因此
才会约定孩子满二十岁之后,彼此若未能找到对方,便各自婚嫁,这桩婚事则留待孙儿辈来完成……」
「可真勉qiáng。」
「那也是不得已的,但也幸好是如此,不然你二婶儿就嫁不了你二叔啦!」
「说得也是。」
「所以后来你二婶儿才会找上慕容家,约定由慕容老爷子的长孙和你二婶儿的女儿来完成这件婚事。当时慕容家的境况已经相当困窘了,
你二婶儿虽有心想帮他们,但慕容家的人很有骨气,坚持不肯接受……」
「真是,为啥不接受呢?说到底,慕容家之所以会如此落魄潦倒,还不都是为了默家!」
「可不是,虽说由于被害者之一的雪山派掌门人之妻是慕容老爷子的亲妹子,慕容老爷子因此不曾被怀疑过是默家的帮凶,也没人刻意去
追究慕容家帮助默家之事,只道慕容老爷子是个昏庸愚昧的胡涂人,轻易便信了默家的花言巧语,可在那之后,慕容家便被整个武林唾弃了,
不久亦被剔除于五大世家之外,由海家取而代之,于是……」
「慕容家没落了!」
「彻彻底底的!」
「为了默家。」
「正是,虽然你二婶儿后来也找到了真凶,并杀了那家伙为默家报仇,但她并未将事实真相公诸于武林——这是七阎罗的习惯,下手从不
做任何解释,也因此,武林中人至今依然以为谋害七大门派掌门人的凶手就是默家,慕容家也因而得不到谅解……」
「何止是得不到谅解,别说出了问题、惹上麻烦都没人愿意伸手帮忙,连出门碰上熟人打个招呼,人家也都装作没瞧见、没听见,最后连
赖以维生的生意也被人抢、被人刻意破坏,这么一来,他们的日子哪里还过得下去,只好贱价卖掉家产,举家搬到苏州去讨生活……」
「可即使搬到苏州去了,他们的日子还是很不好过,落魄得很……」
「所以啊,小砚不但是要代替二婶儿去拿回她爷爷的遗物,也是要代替二婶儿去报恩的,毕竟,二叔是让她过继到默家的,也只有她才能
够去报恩。」
「的确,慕容家的恩qíng是该由默家的人去还。不过,咱们gān嘛说到这儿来?」
「我是说,二婶儿啥也没对小砚提,小砚却主动提起,自愿要代二婶儿去拿回订亲信物,还要替默家还报慕容家这份恩qíng,只因为她知道
这是二婶儿的心愿,老爹你说,她这能算是无qíng吗?」
「嗯嗯,照你这么说,小砚也不是真的那么无qíng的孩子嘛!」
「她有qíng,虽然看不出来,但确然是有的,只是,天知道她何时才会心血来cháo拿出来用一下。」
「所以,就待有缘人拿把火去点燃她?」
「没错。」
「那恐怕非得是个十分热qíng的人不可啰!」
「才十分哪里会够,起码得要有百分、千分、万分的热qíng才勉qiáng够应付吧,不然光是碰上小砚那双冷眼,嗤一下火把就熄个完蛋cao了,连
个火花都没……哎哟,gān嘛扁我?」
「说过多少回了,在孩子面前,不许说粗口!」
「这会儿又没半个孩子在这里!」
「在我老人家面前,你就是个孩子!」
「……死老头!」
「哼哼,所以,你就让她一个人去了?」
「不然要怎样?难不成还得再缀上管家、奴仆、丫鬟、老妈子一大串?」
「你就一点都不担心吗?」
「喔喔喔,原来老头子是在担心呀!别,别,请别担心,小砚一个人行的,休说她的武功并不输给我们五兄弟任何一人,就连她的xing子也
gān净利落得很,是标准的『各人自扫门前雪,莫管他人瓦上霜』,所以,甭担心她会惹事,她……」
「闭嘴,谁担心她会惹事来着?」
「老爹你呀!」
「你哪只耳朵听到我说了『担心她会惹事』这六个字了?」
「那倒是没有,不过……」
「你说够了没?那丫头的xing子我哪会不清楚,她不但不爱人家管她的事,也不爱去管人家的闲事,就算有人向她叫救命,她也会当作没听
见,即便故意向她挑衅,她也不痛不痒毫无反应,要她惹出事来,简直比登天还难,不如叫石头跳舞给你看机会大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