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穿!
翌日,当雪侬发现衣柜里仅有一百零一件紧身褡时,她就下定决心不穿那种会让身体变形的东西。
提早用过晚餐后,她就回卧室开始准备。
先化个适度的晚宴妆,然后盘高发髻,戴上碎红宝石发网,再穿上低胸无肩带的紫红色丝绒晚礼服,没有任何多余的缀饰,只在胸前围著一圈雪纺,rǔ沟处别上一枚红宝圈钻石别针,最特别的是,这件晚礼服搭配的长手套正是làng漫主义时代女装必有的泡泡袖,因此看上去十分别致。
最后,她再戴上红宝耳环、红宝项炼和红宝手链。
她的首饰多得足够开一家珠宝店,因为杜奥妈妈在去年她生日那天,把一整柜子听说是上几代传下来的骨董珠宝首饰全部送给她了,连杜奥爸爸也特地订制了一整盒珠宝首饰做她的生日礼物,光是她所拥有的首饰就够资格被列入富婆的排行榜上了。
“好了,可以去看看十九世纪的舞会究竟是怎样了!”
在穿衣镜前看了又看,雪侬终于满意地转身离开,拎起紫红色丝绒提袋,臂弯挂著一袭根本看不出是假貂皮的黑貂皮大衣,然后开始试著打开一扇扇门……
在十九世纪,巴黎社jiāo界的生活通常是日夜颠倒的,用二十世纪的话来说,就是夜猫子。
早上十一点左右起chuáng梳妆打扮,下午一、两点吃“早午餐”,餐后到四点前是已婚夫妻分别会见qíng妇、qíng夫的“美好时光”,不然就换衣服直接出门到杜乐丽公园骑马或散步——去看人也给人看。
从公园回家后到八点晚餐之前又是会客时间,就男人来讲是上门泡马子的最佳时刻,对女人而言则是接受男人上门来泡的时候,看看有没有人请你去听歌剧或参加舞会,甚至向你求婚。
待用过晚餐后,重头戏就开始了,欣赏歌剧,参加音乐会,还有一场又一场的舞会、宴会等各种娱乐活动,直到清晨四、五点,大家才jīng疲力尽的各自散场回家困觉去,可想而知,这是十分làng费金钱的游戏,不是一般人都玩得起的。
不过今晚雪侬要陪同埃米尔参加的舞会并不在巴黎,而是在离夜丘不远的伯恩丘。
“可恶!”
chuáng前,埃米尔笔直地站在那边一动也不动,双拳紧握,隐隐散发出一股yīn鸷的寒气,看得出他有多愤怒。
“还没准备好吗?再不出发就来不及了吧?”
埃米尔僵了一下,猛然回过身来,“你?!”他惊愕地大叫。
“对,我。”笑吟吟的,雪侬随手把大衣扔到高背椅上,然后轻盈的原地转一圈。“如何,我穿这样?”
大概是已经习惯她的突然出现,在刹那的震骇之后,埃米尔很快就回过神来,而且显得十分惊喜,嘴角都勾上去了,“美极了!”目光又习惯xing的流连在她身上最诱人的部位舍不得移开。
“谢谢!”雪侬提起裙摆屈了一下膝。“那么你呢?”
她用下巴指指他,全身装备只上好一半,长裤穿好了,但衬衫连扣子都还没扣上,还有领结、背心和外套都扔在一旁。
惯例不是男人等女人的吗?
“我?”埃米尔怔了一下,继而恍然低呼,“对,我还没准备好,请等一下,我马上好!”旋即背过身去,动作迅速的扣上衬衫钮扣。“你怎会知道我今天要参加舞会?”
“他们都在等你吗?”雪侬不答反问。
埃米尔回眸瞄她一眼,动作极快地把衬衫扎进裤头里。“在楼下起居室。”
拿起他的礼帽仿彿很有兴趣的看著,“如果我没来,你打算带谁去?”雪侬又问。
“老实说,不知道,我想拖到最后一刻再说。”继续系上领结。
“鸵鸟!”雪侬咕哝。“现在我来了,有没有很感激我呀?”
“当然。”
“那么……”雪侬渴望的眨巴著眼,像讨鱼吃的小猫咪。“请问你有没有办法看到路易国王?”
正待穿上背心的埃米尔怔了怔。“你想看?”
雪侬拚命点头。“对对对,我想看!”
埃米尔略一思索。“我可以想办法。”
“太好了!”雪侬像个孩子一样兴奋的跳著叫著。“不枉我特地来帮你忙!”
埃米尔拿起自己的斗篷和她的大衣一起挂在臂弯上。“我们走吧!”
“好……啊,对了,差点忘了告诉你……”
“什么?”
“除了华尔滋之外,你们跳的舞我都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