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顽劣的小弟弟竟然一点也不给他捧场一下,一听到「做人哪」这三个字,即刻抽了口气脸色大变,旋即猛然跳起来往外便逃。
「啊!三哥,我还有事,先走了,你考虑一下啊!」拖鞋胡乱一踢,随手拎起运动鞋便拉开大门光脚往外冲,不过眨个眼工夫而已,砰一声大门关上,人已经不见踪影了。
言柏尧不禁愕然。
全家人哪个不知道,言家老三并不是个爱唠叨的人,但他-要一说出「做人哪」这三个字,便表示他心血来cháo突然想到要来上一场长达三个小时以上的长篇大论,这种时候最好快溜为妙,否则一旦让他起了头,他的叨叨不绝便会有如长江水泛滥一样一发不可收拾,听他吐长江水的人想逃都逃不了,甚至想上个一号都不被允许──言柏尧会立刻再把他抓回来。
言柏尧叹着气又摇摇头,起身去厨房取来抹布和纸巾准备擦拭矮桌,不意大门对讲机又响,他以为弟弟忘了甚么东西又转回头。
但在看过对讲机上小萤幕里的影像之后,他不觉怔了怔,随即按下开楼下大门的按钮,再收好弟弟的拖鞋,另外取出一双随用即丢的纸拖鞋摆好,然后打开门等待他久未见面的大学好友──李帷城。
李帷城最了解他的洁癖习xing,所以多数时候都是利用电话联络问好,或者约他出去喝咖啡,很少到他家来找他,这回居然会直接找上门来,着实让他感到意外得很。
「帷城,好久不见了,你……」
「柏尧,拜托,你这次一定要帮我的忙!」
「嗄?」
「帮我代课!」
「咦?」
☆☆☆
「装肖ㄝ,你嘛卡差不多一点好不好?才刚开学一个礼拜耶!哪有多少笔记可以给你整理嘛?」
小乔正忙着把笔记整理到电脑里,以便在期中考时可以列印出来卖给同学,尽管一旁有两只找不到虫吃的聒噪小鸟在她身边叽叽喳喳吵得不得了,她仍是无动于衷地自顾自敲打键盘。
「积太多就没时间整理了。」这是小原因,最主要的理由是她没有电脑,-能在到校上课时利用学校的电脑。
张若婕想了一想,「说的也是,而且你整理笔记,我们也有好处,对吧?」说着,用手肘顶顶陈培仪的腰,挤眉又弄眼。
「没错,不过……」陈培仪顺手扯来旁边的椅子坐下。「下星期二的世界地理-上不上?」
「废话,当然不上。」小乔漫不经心地回道。「反正那位眼镜仔要考甚么重点都会先讲明白,而且内容都在他印给我们的讲义里,这样就没有人希罕我的笔记了,我还来上甚么课,作甚么笔记?」
「咦?你不知道吗?」张若婕也在另一边坐下来。「眼镜仔要请假,还请他的大学同学来代课喔!」
哒哒哒的敲键盘声骤止,「耶?」小乔诧异地侧过脸来。「眼镜仔要请假?为甚么?请甚么假?」
「产假。」
「产假?」小乔更是错愕。「少扯了好不好,他是男的耶!」
「可是美国的男人是可以请产假的嘛!」张若婕理直气壮地说。「那他是从美国留学回来的,所以就要求请产假-!」
「听说他原来并不打算请假,早说好要由他岳母帮他照顾老婆和小孩,」陈培仪解释。「可是他岳母在他老婆怀孕四个多月时突然中风,他又不信任保母,也不可能让老婆一个人照顾双胞胎,所以才决定从这学期开始请假。」
「请多久?」
「不知道,原则上只有上学期,但也可能一整个学年,要看他老婆甚么时候才能够自己一个人照顾两个孩子而定。」
「这样子啊……」小乔蹙眉沉吟。「嗯!不晓得那位代课的家伙上课方式是不是跟眼镜仔一样?」
一提到那位代课副教授,陈培仪和张若婕便不由自主地兴奋起来了。
「告诉你喔!听说那位副教授跟眼镜仔同年,是眼镜仔的大学同学,又一起到美国修硕士学位,然后眼镜仔就回台湾来结婚、工作,可是那位副教授继续留在美国修到博士学位后才回到台湾来。」
「那他回台湾后在gān甚么,也是在教书吗?怎会有空来代课?」
「不知道,不过那个不重要,重要的是那位副教授……」陈培仪与张若婕贼兮兮地对视一眼。「还是单身喔!」
小乔白眼一翻。「真是被你们打败了,人家是个大我们十岁的欧吉桑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