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肯定是随口说说而已,绝对不是当真的。
可这种话实在不适宜随口说说,或许她言者无心,可听者就无端被乱了心思了!
若是在几个月前听到这种话,阳雁儒肯定会吓出一身冷汗,可这会儿,他听了却不由自主地滋生出一份喜悦来,而且开始认真的思考着:待他报了大仇之后,是不是「应该」信守婚约才对?
对,所谓人无信不立,他是应该遵照婚约而行。
可再一忆起初见面时,他亦曾斩钉截铁的表示愿意退婚,甚至还bī着她退婚,他又不由得懊恼不已。
人无信不立,他自己说过的话能再收回去吗?
而最教人疑惑的是:他为何会产生此等前后矛盾的想法?而且为此种矛盾的想法而苦恼不已?他不再认为她的个xing令人难以忍受了吗?
这些使人困扰不已的思绪,在之后的日子里不断纠缠着阳雁儒,教他白天总是若有所思地偷觑着水仙发呆,夜里也睡不安稳,直到他们在郧阳府碰上饶逸风为止。
当时他们刚踏入客栈,相对的,饶逸风正从里头走出来,两厢一见面!水仙又是一声欢呼就冲向前去。
「姊夫!」
「小姑奶奶。」饶逸风依然笑得亲切又迷人。
「姊夫,你怎么还在外头啊?都这么久了,你不想念师姊吗?」
「我回去又出来好多回了。」
「咦?」水仙吃惊地睁大了眼。「真的,我怎么都不知道?」
饶逸风戏谑地挤挤眼。「在京里时,-的心思全在阳公子身上,又怎会注意到我这个微不足道的姊夫有没有回京呢?」
「姊夫,」水仙不依地撒着娇。「那可是正事耶!」
「是是是,是正事,可以了吧?」饶逸风好脾气地顺着她。
得意地哼了哼,水仙又说:「不过姊夫,你gān嘛回去又出来呢?」
「-以为我喜欢啊?」饶逸风嘀咕。「还不都是为了-!」
「耶?我?」水仙一脸迷惘。「姊夫,我有叫你来吗?」
「是没有,可是……」他眼神诡异地瞄着她。「-托了我一件事,-忘了吗?」这是说给她听的理由,实qíng是:若非亲爱的老婆说师妹需要人家推她一把,他才懒得再出来呢!
「啊,对喔!」水仙恍然。「那姊夫查到了吗?」
饶逸风笑笑,并指指四周。「这儿不是适宜谈话的地方吧?我们进去再说。」
两炷香后,他们已经聚集在饶逸风的客房里了。未几!一桌丰盛的酒菜也随后送上来,大伙儿吃喝一阵后,饶逸风才掏出一张纸jiāo给水仙。
「这是什么?」
「你们要找的人可能的去处。」
「耶?」水仙错愕地低头看看纸张,又抬眼惊讶地瞧着饶逸风。「怎么我们都查不到,你却查得到?」
噙着一丝神秘的笑意,饶逸风懒洋洋地端起酒来慢慢啜饮着。「某人的qíng报网灵通程度非是-们所能想象的哟!」
某人?
啊,某人!
对喔!经营了四十多年的qíng报网,不灵通才怪!
要是他有意的话,早在师姊告诉他实qíng之前,他自己就可以查到四大禁卫到底是谁了。嗯!这么说起来……前任某人或许早就知道师父是谁了,所以才会让唯一的徒弟和师姊订下亲事,以保徒弟安全吧?
水仙暗自忖度着,并悄悄打量着饶逸风,后者恍若末觉地兀自挟菜吃ròu。
「姊夫。」
「嗯?」
「谢啦!」
「不用,-只要少让-师姊为-担心,我就感激不尽了!」
水仙双眉一掀,正待回嘴,可转眼一想,她忽又回复了原先的俏皮模样。
「怎么!师姊烦恼,姊夫的日子也跟着不好过了吗?」
「何止不好过,」饶逸风嘟囔。「我简直想对她下跪了!」
水仙失笑。「姊夫,你怎么这么窝囊啊?」
「没办法呀!她为饶家生下了后嗣,老管家便拿她当宝;她让我开心,全禄也拿她当宝;她又美又和气、全饶府上下都拿她当宝,在饶府里,她的地位已经比我这个正牌主人还要高啦!」饶逸风喃喃道。「她只要一不开心,-看着好了,全府上下哪个不把矛头对准了我,我就喊他一声爹!」
听到一半,水仙已经开始笑了,直到最后,她更是笑得花枝乱颠,除了红凤犹是冰雕一尊!即连阳雁儒和左林也禁不住捂唇窃笑不已。